巧慧紧张兮兮地将杨七七护在身后,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道,“我们是八贝勒府的,你们别乱来!”
“八贝勒府的?”贵妇人狐疑地将杨七七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衣着朴素,身无半点首饰,不禁嗤了嗤鼻子,冷嘲热讽道:
“就凭你这副寒酸样?我还是太子府的呢!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随便蹭皇子的名势。”
“你……”巧慧气到语塞,正不知怎么反驳好,就感觉胳膊被人抬了抬。
一回头,便对上杨七七似笑非笑的双眸,一瞬间,她的眼皮猛然一跳,忍不住颤声询问道,“二……二小姐?”
杨七七安抚地拍拍巧慧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会云,让我来云,看你家小姐我怎么样云到她逃之夭夭。”
巧慧,“…………”
杨七七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不偏不倚的,正好全部落进了听力较好的两兄弟耳中。
胤禛和胤祥忍不住相视一笑,唇角轻勾一抹玩味的弧度,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兴味盎然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怎么个逃之夭夭法,他们倒还真想见识一下!
【主人,四……】小磕想提醒杨七七有两位皇子正在看戏,可心思一转,又立刻偏了话锋,【似乎不好对付,主人你小心一点哦。】
“放心,论吵架,我还没输过!”杨七七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越过凶神恶煞的壮汉,直勾勾地盯着趾高气昂的贵妇人,扯唇冷笑道:
“怎么,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还想当街行凶不成?天子脚下,谁敢放肆??”
少女稚气未脱,却不怒自威,一声娇呵气势如虹,吓得对方的狗腿子连连后退。
“干什么呢?”贵妇人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为首的男人一下,没好气地啐道,“没用的东西,这就被唬住了!
一个黄毛丫头,我堂堂内阁大学士的夫人柳肃宁还能被她欺负了?让开!”
几个壮汉慌忙低着头退到一旁,暗暗吐槽道:
“什么夫人,就是一个受宠的妾而已。”
柳肃宁哪里知道手下的心思,照旧在嬷嬷的搀扶下扭扭捏捏地走到杨七七面前,盛气凌人道:
“哼,小丫头,你这招虚张声势吓唬得了别人,可吓唬不了我。
今日这事儿,想和气解决也不是没商量 。
只要你把我的鞋子擦干净,再向我的丫鬟低头认错,我便放你一马。”
此话一出,捂着脸的丫鬟立刻抬头挺胸,摆出一副扬眉吐气的得意嘴脸。
巧慧气炸了,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论。
杨七七一把拉住巧慧的手腕,目光灼灼地望着柳肃宁,薄唇轻勾,慢条斯理地问,“我若是不呢?”
“不?”柳肃宁挥了挥手,嚣张跋扈地呵斥道,“那就别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十几个壮汉蜂拥而上,将杨七七几人围得密不透风,吓得一旁的围观群众退避三舍。
唯有胤禛和胤祥不为所动,负手立于原地,静观事态发展。
“我劝你们还是想好了再动手!”杨七七下意识地将巧慧拉到身后,抬眸冷睨着柳肃宁,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这位夫人,大清律例上,你可知道冒充皇亲国戚要担什么罪名?
你又知不知道,蓄意伤害待选秀女,会被皇上怎样处置?”
柳肃宁眼神一闪,心里开始慌乱发虚。
这丫头难道真是今年的八旗秀女?
不不不,不可能,她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应该不够年龄选秀!
思及此,柳肃宁安心了许多,遂梗了梗脖子,嘴硬地反驳道:
“你少给我扣这子虚乌有的帽子,我何时冒充皇亲国戚?又何时蓄意伤害待选秀女了?”
杨七七无聊地拍拍手,漫不经心道:
“这么说,夫人你确实是太子的人,我又长得太年轻,完全不像已经十三岁的满族女子,所以夫人才敢笃定自己没有犯以上两条罪?
哦~~那我懂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太子爷的人,又长得过于粉嫩,迷了夫人的眼,罪过罪过……”
“噗……”人群中传来一道压抑的笑声,低沉而又克制。
杨七七挑了挑眉,并没有去计较笑声的来源,而是接着把话说完,正儿八经道:
“夫人,我现在立刻登门负荆请罪,再向您磕头道歉,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巧慧,走,我们回八贝勒府,求八爷代为引见,好当面向太子请罪。
也请各位父老乡亲一起来做个见证,看小女子的道歉方式够不够诚恳。”
语毕,便拉着巧慧的手,作势要走。
“是,二小姐。”巧慧乖乖地点点头。
围观的群众也跃跃欲试,“好好好,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