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俞他们来了京城最大的客栈——福来客栈。
路过上次琳琅阁及怡红院地段时,浅浅眯着眼看去,什么情况?整条街整顿修改?全部被封了,门上还贴着官府正宗的封条!
怎么此前没听到一丝风声?余光瞄了一眼金福楼,依旧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受此影响。
客栈中除了张俞的母亲还有杨侯爷,光随行伺候的人都挤满了屋子,可见这位张家主母确实有些份量。
张俞摆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浅浅这才看清床上的清瘦的人,跟敏夫人差不多,或许从小是病秧子的缘故,常年脸上都是青灰色。
来的路上张俞就已经详细说了一些症状,她母亲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平日里郎中给的结论就是结代脉、喘证、厥脱。
浅浅上前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便搭指把脉,然后趴在她的胸腔听了听,房间很静,针落可闻,除了华夫人偶尔的咳嗽声,其它两人皆摒住呼吸,深怕打乱她的思绪。
华夫人这病……对于她来说确实棘手了些,用专业术语就是先天性心脏病,要是小时候及早治疗,可能安然渡过余生,可现在年岁已过了而立之年,且不说古代比较落后的医疗条件,就是以现代的医疗条件,做个心脏搭桥手术的话也最多能活几年而已……
如今她只是在吊着命,身体羸薄孱弱,随时都有可能去了,难怪那么多郎中名医都言辞凿凿华夫人活不过不惑之年。
她还曾经在盛安还夸下海口称能治好,如今看来……
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神情,让三人一时拿不定华夫人的病情到底能不能治好。
杨致远咳嗽一声,眼神示意两人,“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伯母休息了,先走一步,改日有空再来看望伯母。”
华夫人微弱无力点点头,确实有些累了,也知道他们年轻人有话要说,便吩咐了张俞替她送送杨侯爷及太子妃便睡了。
关上了房间,张俞示意两人跟上来,去了另一间房间!
刚坐下来,端着一杯茶,凳子还没捂热,张俞面色着急,“太子妃,我母亲到底如何?”
…………
与此同时,皇宫御房
皇上正在批阅奏章,大多的都是揭露太子妃品行不端,有伤皇家母仪典范之类的云云,念在是江丞相嫡女又是初犯,知她不足,建议教习姑姑徐徐图之,不然将来让皇室蒙羞等等,诸如此类。
皇上随意看看皆是这样的奏折,虽不予理会,又堵不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言论他过于偏袒太子妃,太子不在京城,是该找人好好消消她的嚣张气焰,于是找了皇后,皇后竟然说太子妃宫廷礼仪学得很好,不需要教习姑姑特意教宫规!又将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皇上气结郁闷,但问题总要解决!于是将问题又抛给了宝德公公。
宝德脸一瘪,欲哭无泪。
太子妃何许人也!那可是今年的蹴鞠女王!手持着一根木棍打残两个太医不说!干翻大内侍卫一百多人!比当年太子的弑神将军的凶名还要昭著!让人可怕!后脊梁骨发麻!
饶是当日他在现场,至今都不敢相信一个毫无内力修为之人是如何做到如此!更何况还是一个蒲柳身姿的女孩!
他不想得罪她,还想多活几年!
“回皇上,京兆尹府朱大人说了太子妃此案已结,两位太医也没有追究,景贵妃也说了只是与她小打小闹!不如就此算了,等过一段时间风波平息,就无人提及了!”宝德讪笑,保狗命要紧!
“嗯……不妥不妥,此事就此揭过会助长太子妃气焰,以后极难掌控!想想别的办法……”皇上老态龙钟,浑浊的鹰眼精光乍现!
“不如送去国子监做长平公主的伴读如何?”
宝德听后虎躯一震,暗地里为那些太傅捏了一把冷汗!
皇上正对自己的安排暗自得意之时,余光瞟向桌上奏折封面,居然是西境的潘老将军递上来的奏折!
潘老将军这些年来解甲归田一直驻扎在西境,名为太子亚父却没有实权,从不置喙朝政之事!这也是皇上放任他在西境不闻不问的原因,今日怎会突然递上折子?难道是对太子去神之领域之事不满?压下心中疑问,打开奏折。
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太子遇刺失踪,正好被副将潘岳明所救,这段日子都在他那里养伤!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折子递上来不仅告诉皇上太子遇刺之事已查明,据刺客交代乃宫中人所指使,是想问皇上接下来太子该如何安排?
一句宫中之人并无点名?潘老将军也是两朝元老,必然不会为此撒谎!那说明他手中确实握有证据但未明说!
皇上不喜这个太子有一半几乎在这个亚父身上,太子尊敬潘老将军比他这个皇上更甚,甚至曾为了潘老将军跟他顶嘴。
潘老将军虽是他的养父,但毕竟是太子,也不能一直在外面,六七岁接回来一次,在国子监读了半年,结果因为潘老将军病重又回了西境!这才跟皇上压根亲近不起来!跟陌生人一样!
本就不是亲生的,又常年不在身边养大,皇上对他更是不喜!
但此事毕竟关乎皇室名誉!还没出君临就遭人刺杀,而且还被他亚父知道,这不是啪啪打他脸吗?
皇上蹙眉暗自思忖,陷入沉思默想之中!
“最近大皇子在做什么?”皇上开口问向宝德,
“大皇子经上次一事,德妃责令他在宫中闭门思过!最近并未出门!”宝德笑着回道。
不是那蠢货?那会是谁……他在心中将所有可疑之人皆过滤一遍,最后还是理不出头绪,烦闷懊恼道,“去查一下,那日太子离宫之后,谁在背后搞动作!”
“奴才遵旨!”宝德公公谄媚接旨。
“顺便告诉皇后一声,太子已找到!”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既然银子都已送往神之领域,还是打定主意让他过去,于是写了封信回了潘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