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点距安全屋还有一段距离，獭祭一边默不作声警戒着四周，留意有没有带什么不该出现的尾巴，一边向目的地靠去。 和基安蒂待在一起时，她还能模仿着放松警惕，单纯的投入到玩乐之中，但接下来要去见琴酒，想起那个男人，她的行事模式便立刻切换到了杀手该有的状态。 一步步走向灯火阑珊处，每走一步便退去一分人烟气，等走到楼下时獭祭已经完全变回了组织需要的那柄利器。 琴酒对危险向来警惕，她需要减少可能的危害性，最好不要擅自带东西过去。 獭祭看了看手上的杂物，抬眸找到不远处的垃圾桶，看着分类日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没素质一下。 她在烟火大会上提的东西大半都是基安蒂拿不下的，真正属于她的，只有店家送的小金鱼和没喝完的獭祭罢了。 夜色已深，獭祭迎着光线将装有金鱼的透明袋子提起来，橘红色的小金鱼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颇有活力的在狭小的袋子中甩甩尾巴吐泡泡。 她手上握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拉开垃圾桶，獭祭干脆利落地将袋子丢进了垃圾桶中。 对于他们这种三天两头转换地点的杀手来说，养金鱼很麻烦。成为麻烦就会被处理掉，东西是，人也是。 浪费可耻，獭祭想了想，索性打开酒瓶，将没喝完的清酒一并饮下。 因为饮得太急，一丝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滴在衣服前襟上，她没管。 一饮而尽，獭祭用衣服下摆擦干净瓶子上的指纹，处理好垃圾，这才向安全屋走去。 安全屋这种东西本来应该保证极度隐蔽的，和琴酒搭档时他们大多同进同出，少数情况也是琴酒独自离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由琴酒等待她归去。 琴酒没给她安全屋的钥匙，她不清楚这个点男人是否会呆在安全屋中，按照她对男人的了解，贸然翻窗很有可能遭受到攻击。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和防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选择先给琴酒发信息。 然后琴酒让她自己进来。 怎么进？獭祭脑袋空了两秒，抽出发卡开始撬锁。 还好在拉开门的时候没有看到正对着自己的枪口。獭祭先是对着安静的室内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这才将门拉上。 室内没有开灯，遵照着日本人的习惯，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皎皎月光一丝也落不进房内，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獭祭发出声响走到客厅，恰好对上黑暗中那双锐利的绿色眼眸。 两人的夜视能力都很不错，獭祭与男人对上视线后便温和地笑了笑，向其展示自己两手空空。 “打扰了。” 琴酒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正在办公。见女孩进来，男人这才将伯‘莱’塔放下，只是保险栓依旧没有合上。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习惯，即便是在安全屋中，琴酒也浑身穿戴整齐，俨然一副警惕的模样。 “把灯打开。”男人指示到。 獭祭闻言，走到墙边按下开关，伴随led灯暖白的光线，客厅一下明亮起来。 “咦？伏特加不在吗？”三两步的距离，足够獭祭将房屋内部打量一遍。精湛的观察能力让她迅速意识到，目前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居住痕迹。 “他不需要和我住在一起。”琴酒低下头敲击着键盘，回复道。 “诶？可我们搭档的时候就一直住在一起的呀。”獭祭下意识接话，随即这才意识到不妥，捂住嘴连忙抱歉。 和基安蒂搭档太久，习惯了快言快语，一时间还没有转换过来。 琴酒讨厌他人打探自己，她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的。 男人头都没抬，只是轻哼一声当回应。 獭祭对情绪格外敏锐，下午刚见到男人时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更加确定对方态度有所改变。基于此，獭祭开始迅速分析起来。 ……不行，参考太少了，找不清定位的情况下根本没法详细处理。 气氛有些凝滞，獭祭转身靠在餐桌边上，正对着沙发上的琴酒发呆。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见男人敲击键盘的声音。 “嗒—”金属敲击的声音唤回了獭祭的注意力，她抬头望去，发现是琴酒打开打火机点了香烟。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獭祭不明所以，但已经习惯了弄不清他人的情绪变化，正准备熟练滑跪，就听见琴酒说道： ”任务有变，集会提前到明晚九点，明天所
有安排全部取消，做好准备。” 獭祭对琴酒的指令已经形成了下意识反应，瞬间站直接令。 对方好像真的只是通知一声，除此之外便再无言语。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逾矩导致男人心情变差还是单纯因为任务变更引起了对方不满，又找不到可以补救的方法，正思考着，忽然想起了男人在车上说的话—— “不要将一切加码在别人身上，你需要自己去尝试。” 自己尝试吗？ 那么从头来推算吧。 当初贝尔摩德教授过，最快形成人际联系的方法就是表白真心，同时给出目前为止你能付出的最珍贵的，或者对方最想要的东西。 对于琴酒而言，她最重要的是忠诚。对，从小被组织反复强调的忠诚。 “g,”獭祭缓缓开口，见银发男人望向自己，女孩放松面部肌肉，微微张大双眼，做出格外真诚的样子，这才说道：“我将忠于您，维护您的利益，永远以您的指令为第一位。” 最开始的宣誓还有些卡顿，她在试图克服对组织的肌肉记忆，到最后语言越发流畅，言辞间满是真诚，就好像本该这样。 银发男人过长刘海下的面庞神色冷淡，对女孩的刨心自白没有更多反应。 失去参考，獭祭也无法判断行为正确与否，只能顺着最开始的思路说下去：“我会竭我所能，为您创造更大的价值。” 依旧没有回应，獭祭沉默着垂下了眸子。 她能感觉到那双森绿的眼眸一直盯着自己，等了好久，她才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想要什么？” 獭祭茫然抬头。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什么，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回答。她直视着琴酒，歪了歪头：“我想，我想要您的信任。” “好。”男人答应得意外干脆，“你需要展现出与我的信任等价的价值。” 女孩黑眸中展露出一丝惊喜，琴酒将烟叼在嘴里，哼笑一声后继续处理糟心的邮件。 很显然琴酒打算终止这一话题。獭祭察言观色，不打算继续打扰对方。 “那…我先去休息了？” 这里同样是2ldk，客卧已经被收拾好，床上摆放着一箱日用品，物品齐全，格外居家，看配置应该是后勤统一采购的。 拿上东西进入浴室，獭祭轻手轻脚关上门。 目前看来她的应对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尽快展现价值……她需要详细罗列自己拿得出手的能力交给琴酒才好。 獭祭将水杯放在台面上，一抬头就和镜中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她喝酒会有些上脸。虽然清酒度数算不上高，但依旧让獭祭脸上染上几分淡淡的红晕。 她伸手将头绳拽了下来，微微颔首，做出一个温顺的表情。 ……她还有一份价值。 洗漱完后，獭祭见琴酒还在忙，靠在门口对琴酒道了声晚安便先去休息了。 獭祭第二天起得很早，特地出门去了趟便利店。 等她回来时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除了换了身衣服，连姿势都没怎么变。 她打了个招呼，将早餐放在桌上，提着手上的东西进了浴室。 运气不错，琴酒看来忙完了；更妙的是这间公寓大概只有这一间浴室。 獭祭在浴室的烘干机里找到了琴酒的衬衣。 …… 换好衣服，做好准备，獭祭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伸手捋了捋头发。 杏眼含春，脉脉含情，端得是一派练习了无数遍的千娇百媚。 …… 獭祭一出来琴酒就注意到了。女孩身上大得过分的衬衣来源自不必说，其目的昭然若揭。 琴酒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报纸放在一边，双手抱胸看向一步步走来的女孩。 獭祭在距离他一步的距离处缓缓跪下，塌腰挺胸，膝行而至，随即双手交叠，趴在了琴酒膝盖上。 和多年前一样，獭祭并没有触动到他紧绷的神经。琴酒没有像往常一般警戒，但腰后的伯‘莱’塔也一直没关上保险。 “想做什么？”琴酒明知故问。 “我在向您展现我的价值。” 獭祭歪歪头，正准备说什么，想了想，临时补了一句：“不会影响任务的。” 她侧头看着男人，澄澈的黑眸中满满倒映着银发男人的身影：“呐，g，我们上床吧。”
獭祭侧身跪坐在地上，头轻轻蹭着男人的膝盖。 琴酒这几天想了很多。日本地区事物并不算少，在处理件的同时又要自己亲身执行任务会带来极大的负荷。他还没有全力压榨自己的打算，也不打算争取劳模称号的打算。 而组织就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任务全能，又只听从他命令的獭祭。如果说这是巧合，男人肯定不会信。 不过他喜欢运筹帷幄，也擅长于此，没有不好用的人，只有不会用人的上层。 拿捏弱点，掌控欲望，恩威并施下才能获得对下属的绝对掌控。 相较于科技和虚无缥缈的效忠，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獭祭到底能不能用，好不好用，都需要时间来证明。 至少从目前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獭祭没什么大问题。 况且女孩昨晚堪称直白的宣誓，已经将这场交易摆在了明面上。女孩心思活络，好好调''''''''教，必然也会是个好下属。 他可以给予獭祭她想要的权利，前提是在下次任务中她能够保持自己的价值。 至于床伴琴酒真的没有想过。 他对于欲望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这些年来除了偶尔去组织名下找应召女郎吃个快餐之外，他几乎没和谁上过床。 琴酒长了长好脸，属于帅到一身杀气都挡不住的那种，组织里的亡命之徒不管男男女女，不少都和琴酒发出过邀约。 脸好肾好身体好，这套顶配堪称组织天菜。 但是琴酒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大部分人都怀着各式目的，又带着自己的心思，相处起来费心费力，没意思。 搭档的时候獭祭尚未成年，他也不至于变态到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想法，再后来即便有些许接触，琴酒也能轻易识别出女孩的捉弄意。 没有任何情意，女孩仿佛只是单纯觉得好玩罢了。连现在也是这样，女孩一举一动格外诱人，清秀的面容上几分娇羞几分邀请，偏偏眼眸中尽是清明。 想凭借身体给自己谋取更多权力吗？獭祭很听话，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生出异心。 但女孩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日本，他需要考虑对方是否会带来麻烦。 獭祭的头发有些长了，动作间几缕发梢轻轻拂过琴酒的脚踝，带来些许酥痒。 男人垂眸，恰好注意到乌发间微微泛光的珍珠耳坠。 这是他多年前给獭祭打上的“烙印”，如今獭祭依旧戴着，明确表示着自己的“听话”。 獭祭并不是令人惊艳的美人，随着五官长开更多展现出的是面容的无辜感和无害性，非常能激起他人的凌虐欲。 此刻美人衣衫半露，以琴酒的角度，女孩乌发披肩，发丝顺着曲线滑进属于他的衬衣，解了三颗扣子的领口恰好露出大半波涛，那白皙的肌肤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獭祭的态度很明确，这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琴酒果断伸手掐住獭祭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眉眼舒缓间，那双纯黑的眸子顺势聚焦在他脸上，微微上翘的眼尾配合颤抖的睫毛，说不出的性感。 对视两秒，獭祭忽然就着他的手张开嘴，丁香小舌从右上齿缓缓划向左侧，随后缓缓缩回，向男人展示着展示着空无一物的口腔。 ………（咸鱼拉灯）……… “晚上有会议，别迟到。”琴酒转身进去前，对獭祭这样说道。 缓过来的女孩双眼终于聚焦，闻言慢慢起身，也不管现在自己一身痕迹多么勾人，闻言歪头笑了笑：“琴酒肯定愿意载我一程的，对吧？” 男人哼笑一声以做回应，手上拿着手机联系可信的成员来收拾房间。 反正这个安全屋也到了废弃的时候，在某些地方放纵一下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