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敦目光坚定道:“启禀府君,此次劝谏张燕,关键并非劝谏之言,因为劝谏所言张燕断然是听过的,关键是谁来谈,什么身份和背景的人来谈,这才是关键!
卢毓,卢子家,虽年仅弱冠,却出身名门,其父卢植乃当世大儒,更是昔日朝廷重臣,名望卓着,其影响力远播四海。
张燕虽为黑山军首领,统领十余万众,但亦非不通墨、不慕贤名之辈。他对于中原士族,尤其是像卢植这样德高望重的名士,定是心存敬意!
卢毓身为卢植之子,自然继承了其父的声望与风骨。他前往劝谏,张燕定会以礼相待,不仅因为卢家的名望,更因为卢毓本身所代表的,是士族阶层对于时局的看法与态度。张燕在权衡利弊时,不得不考虑卢毓背后的力量与影响,这无形中增加了我们话语的分量。
因此,在下以为,卢毓正是此次出使的最佳人选。定能不负所托,成功说服张燕,共谋大计,以解当前之危。”
刘和听闻此言不由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问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但并州那么大怎么找这张燕?这人躲在山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啊!”
尾敦微微一笑答道:“黑山军以众多山贼、山寨为依托,看似独立却彼此联系。只要遇到一路山贼,那么当他们得知卢植之子前来,定然会争相为我们引路!只需派遣一些军士护送便可,甚至带上几车钱粮为见面礼!”
刘和思考片刻缓缓点头道:“那就只能这样了,来人啊!去请卢毓,卢子家来!”
一旁仆人连忙行礼道:“诺。”
……
很快卢毓便来到了大堂,他看向刘和深行一礼道:“拜见府君!”
刘和见状让尾敦将信件交给卢毓道:“子家无需多礼,你且看看这封信,是今天收到的!”
卢毓深行一礼:“诺!”然后双手接过信件仔细阅读,渐渐的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他再行一礼,语气坚定道:“启禀府君,在下以为信中所述之事,实乃令人忧心忡忡。若真如信中所言那般,魏将军恐怕会身陷险境啊!府君万万不可坐视此事发生!”
刘和神情严肃道:“子家,魏将军和我是一家人,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我欲寻黑山军首领张燕,劝说他不要听从袁熙安排!此番请你前来,便是想让你前往张燕那里劝说!不知子家意下如何?”
卢毓目光坚定行礼道:“启禀府君!在下愿往!魏将军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吾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如果无法规劝张燕,化解魏将军之难,在下绝不回来!”
刘和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尾敦道:“尾别驾,你把计划告诉他!”
“诺!”
于是尾敦便将计划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卢毓,卢毓闻言神情严肃地看向刘和道:“启禀府君,尾别驾之计虽然好,但还有欠妥之处!在下以为当兵分两路!在下去规劝张燕的同时,府君当派人速速将此事告知魏将军!让其早做防备!万一规劝不成尚有补救之法!”
刘和点头道:“子家所言甚是!我给你十五名精锐之士和三车钱粮,你即刻出发前往并州,寻找张燕!尾别驾,你即刻派人将此事告知魏将军!让其早做应对!”
二人齐齐行礼道:“诺!”
……
于是卢毓离开太守府后,第一时间便前往了城内医馆去找他夫人张玲师。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卢毓来到了城内医馆。医馆外,药香与艾草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不时有病患进出,神情各异。
卢毓缓缓而入,便见医馆两旁坐着数名病人,他向诊房看去,只见张玲师身着淡雅的医服,正专注地为一位女病人把脉问诊。
他见此情形深知此刻打扰不妥,于是轻声唤来一旁小仆,低语声道:“你告诉我夫人,刘府君让我即刻带领商队前往并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小仆连忙行礼道:“诺!”
于是卢毓便转身离去,等到那病人看好病,退出诊房后,小仆连忙进入将此事告知张玲师。张玲师闻言,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门外高声道:“下一位!十五号!”
……
半个时辰不到,卢毓便带领十五名精锐之士和三车钱粮,着便装向着并州而去。
众人一路往西,过五阮关,从蒲阴经过广昌,翻过戍夫山,坐船沿着滹沱河南下前往太原郡!
在木船之上,卢毓立于船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眉头紧锁。
……
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每过一日,卢毓的心中就多一份担忧。他回头望向船舱内,十五名精锐之士或坐或卧,虽看似放松,实则个个眼神警惕。
这时卢毓来到船家身旁行礼道:“敢问船家,这船还能再快一些吗?”
船家闻言,笑容里多了几分戏谑,慢悠悠地说道:“哎呦哟,这位公子,您这是多着急去赚金子啊?咱们这船啊,已经是顺风了!再快?再快你直接把船拆了,骑鱼得了!不过你这些货物可就要沉入河底喽!”
说罢,船家还故意拍了拍身旁的木舵。周围的船夫闻言,也不禁哈哈大笑。
卢毓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船家见状无比豁达地笑道:“公子啊,赚钱这种事,急不得,得慢慢来,讲究的是个时机。时机到了,这钱就像这河里的鱼,一条接一条往你篓子里蹦;时机不到呢,你就是再急,也只能捞到些小鱼小虾,勉强糊口。不管怎么样,安全到港口才是硬道理。”
卢毓闻言深行一礼道:“船家所言甚是,颇为在理!只是我等此行并非为财,而是前往并州救人!”
船家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他上下打量了卢毓一番,小心翼翼地问道:“哦?救人?敢问公子,这……这要去救的是什么人啊?莫非是遇上了什么大难,得罪了哪家大官?需要这么多钱财来周旋?”
卢毓想了想答道:“不知船家可知道魏云飞,魏将军吗?”
船家一听这话,无比激动地说道:“哎呀,你说的魏将军可是那位威震匈奴的度辽将军魏云飞?魏将军?”
卢毓行礼道:“正是!”
船家顿时双眼一亮,无比激动地说道:“当然知道!魏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魏将军大破匈奴数万大军,那一战打得可是惊天动地。你知道吗?
魏将军手中的那三尖两刃枪,可是神器下凡,舞动起来,银光闪闪,天下无敌!而那黑风马,更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宝马良驹,载着魏将军如同风驰电掣,无人能及!
当日那一战魏将军一身银甲,威风凛凛,只身冲入敌阵,犹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出海,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在敌阵之中,更是杀得七进七出!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可谓万夫莫当!那匈奴蛮夷是闻风丧胆,纷纷投降,从此再也不敢侵犯我大汉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