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一个人,迅即起身,道,“对了,江恒!回头再来看您。”说罢便转身跑出去找江恒。
江恒和杨宁宇不同。
先前,杨叔叔一直跟在祖父身边,作为副手,自然早被吴良辅他们给盯上了。
但是江恒,早在她去山东的时候,就被祖父派去暗中保护她,也跟去了山东。
而那时,正是这边暗战打的最水深火热的时候。
江恒一直没插手,根本不在那些人的视线之内。
然而上次回来的时候,她问江恒,他和祖父到底在做什么秘密差务,江恒答说与山东的事无关,这就说明他对祖父在京城的任务是知道的,只是不能说而已。
但不能说,是在当时。
现在已然发展到此地步,再去问他,自然就不会再遮遮掩掩。
她匆忙跑去侍卫所,才知道江恒哥哥被调往外城了。
一个皇宫侍卫被调出城,相当于受到贬斥,除非因过受罚。
“怎么会突然调出皇城?不曾听说犯了什么错?”她道。
“姑娘你想多了!他是自己请调的!”侍卫小哥告诉她道。
得出城!
可如今允准出城的密令牌,早已被慈宁宫的人收回去,这种情况下要想出去,可能性基本是零。
那也得想办法混出宫去!
她找来套小太监的衣服,把头发长长束在脑后,编了个麻花辫儿,长璎珞般垂在身后,帽檐儿深深往前一拉,还真看不出来。
选在傍晚不易被人察觉之时。
且从山东回来之时有了经验——东华门那边是座园子,墙边有高树,从那里出去,发生特殊状况,还好藏身。
东华门有座值班的门房,常年有侍卫和太监守卫。
因是个偏门,主子很少经过这边,所以相对清闲。
从此门出入的倒不是没有,但都不是主子和朝臣,多是些奉命采买往来的宫人。
又因为地界儿靠着园子,亭台楼阁假山花草风景优美,此时又是春和景明,近日值守的太监、侍卫们,无论有没有家世的,多凑在班房里打牌。
管事儿的是个面带老成的少年,正被众人簇拥着,面前堆了一堆铜钱,一看就是牌桌上的常胜将军,智商超高的类型。
后面几人直勾勾盯着牌,不时给上两句主意,见他扬手一挥,几张牌往桌子上一甩,道:”怎么样?”对面的全都面面相觑,用眼神回应‘你接着出’。
再看他,清一色、再清一色出了连牌,一路畅通,甩下最后几轮,又是全胜。
“三爷真是神算!”
“三爷赢了这么多钱,可要请客!”
被他们一口一个‘三爷’奉承着的东华门管事隆科多,将面前的银钱往桌子中间一推:“弟兄们拿去买酒,今儿咱们喝一杯!”
正热闹着呢,只听见外面传来闹声。
‘三爷’反应快,打先出来瞧瞧,见是两个侍卫拎着个小太监的衣袖不放,小太监这正一挣一挣的准备逃脱,而又苦于身段瘦小,根本不是侍卫的对手。
两个魁梧的大汉拎着个瘦小如麻雀的小太监,拽来拽去,画面有点滑稽。
见着人都出来了,打扮成太监的景瑜也不挣脱了,呆呆立在那里,头深深往下低了低。
“禀告三爷,这个宫人私自翻墙出宫,被我们巡视的时候抓个正着,现在怎么问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