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足下借力,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了王嵩身边,抓起他的手三指下压,垂眸探听着脉搏。
见她眉间满是不赞同的模样,王嵩难得在众人面前柔了眉眼。
“我无碍。”
虽如此说,却没有收回被玉浅肆钳住的手。
若是不让她看个清楚,稍后恐会更麻烦。
良久,玉浅肆紧抿着嘴唇扔下了他的手,瞪着他:“你知不知道,再这么下去你就没命了?”
王嵩收回手,三指的温润依旧在脉搏上缓缓跳动着。
他转身问看着长街上一片狼藉:“人丢了?”
玉浅肆没好气道:“既是活捉,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况且还有伯懿在。”
“所以,你就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困在此处,不得他们走动,想要等县衙的大队人马支援之后,再寻个提刑司查案的借口探查?”
虽是问句,但落音却是肯定。王嵩望向身侧的女子,语气复杂:“阿肆如今做事,越来越妥帖了。”
提到眼前事,她也暂且收了做医者的心思。
抓走圣人的人究竟是如何在满街熙攘的人群之中做到来去自如的?
寻到线索再派人搜寻圣人踪迹,总比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搜更好。万一动静太大,还容易被人察觉异常,继而联想到圣人失踪,恐会大乱。
“少主带了多少人马?”
想了想,又追问道:“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可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多巧合。本该落后他们三日路程的圣驾会在圣人失踪时出现在七佛城外。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天光倾泄,王嵩看着长街旁的小道上被无涯卫引来的僧众,长叹一声:“前日传来消息,有一队禁卫军遭遇了伏击,伏击者用的都是杀招。我担心此事是为了声东击西,担心这里出问题,便轻车简骑带了一队人马赶过来。百官随行圣驾落后一步,不过方才也该是看到了提刑司的信烟,不久便要到了。”
王嵩所言,虽极具跳跃性,但不过片刻,便想通了其中所有的关节。
禁卫军内鬼的目的若真是杀害圣人,在宫里岂不是更方便?何须如此费力将圣人引出来?
圣人布局,做出一副心惊胆战担心别人刺杀自己的周密计划,就是为了引幕后之人上钩。若是有人真寻了一队设伏,假作刺杀状,想来便会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假意刺杀,如此一来便可让禁卫军放松警惕,方便为他们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进行掩护。
玉浅肆心惊不已:“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圣人的计划之中,他早猜到了对方目的不在刺杀,而是活捉?”
这两字说出口后,她眼皮跳了跳,用小指压了压,才道:“少主,你说得对这位陛下如今已经”
王嵩轻声一叹,苦笑道:“他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我也是在三日前收到消息时,才想到了这些。”
这才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玉浅肆只觉得百味陈杂,心苦身寒。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以身犯险。
玉浅肆气怒不已:“他明明知道,若是你收到消息,定会快马加鞭赶来。他已经逼了你一次,如今还要让你日夜奔波,他是想让你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