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预定,第二天我和左佐白来到了左重砂所在的医院。
据说左重砂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是比较清醒的状态,平时基本上都处于痛苦的戒断反应中。
因此我和左佐白就选在中午的时候来到了左重砂的病房。
面色苍白,满头白发,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整个躯干也枯瘦如柴。之前有在法庭上见过他,但是现在能更加直观的见识到他的憔悴。
但是,从他清澈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时他是清醒状态。是这两年内从没见过的清醒状态。
“二哥我来了。”
“呃…咕噜……”见到左佐白,左重砂的嘴里发出一听就知道发声很困难的声音。
记得左重砂受了相较于林沽更严重得多的伤吧,全身各处都有损害,此刻影响到他的是气管呢还是肺部呢,恐怕都有吧。
顺便一提林沽除了金钱,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没关系你不用说话,这应该最近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今天去拜托管理这方面的人的时候,得知左重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将会如预定一般安排他进入监狱。
虽然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过这方面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判断,既然他们觉得差不多了那应该确实是这样。
而左重砂将会被关在遥远的外省的某处监狱里,对于经济困难的左佐白来说,短时间内是无法去看他了。
“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希望你出狱的时候,你可以变回以前的那个二哥。”
是那个没有吸毒成瘾的左重砂么?虽然听说基本上是不存在戒毒成功的人,面对毒品从一开始就要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说不定左重砂能做到。
十年的隔离生活,是会滋养出巨大的名为欲望的野兽呢,还是会将那野兽磨灭呢?
总之,那是很久以后的事。
左重砂艰难的朝着左佐白伸手,但是想想就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并且左佐白和我站在了离病床很远的地方。
“啊……”艰难的发着声音,无法触碰到左佐白的手有些微微弯曲,那个动作我知道,是轻轻抚摸头顶的动作。而他的正透过指缝看着左佐白,眼中流露出了怀念。
“哥……”
是呜咽的声音,左佐白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伸出手来。
但是很显然是不允许这样的动作的,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旁边一直严密监视的人员就已经将左佐白拦住然后拉出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我还有左重砂,还有另一位警察和全方位的摄像头。
啊,才发现这位警察就是这一个月里经常审问我的那个警官,这么说把左佐白带出去的应该是那个年轻的女警察吧。这两个人经常一起行动的样子。
左重砂死死的盯着我,眼中流露着敌意。
“啊,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会照顾好你妹妹的。”糟糕,想着不能就这样冷场说点什么,结果好像说了点类似于挑衅的话啊。
说笑的,其实是故意的,看他对我的敌意,说不定我被警察那样针对就有他的一份功劳,因此小小的报复一下。
“啊,啊……”果然,听到我的话之后左重砂眼中满是愤怒,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什么似的眼中失去了力气,接着是妥协的眼神。
我知道他想传达给我的意思。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所以我的妹妹就拜托了。
他这样说。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会因为没有必要而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如说我根本不会和他产生像现在这样的交流。
“好的。”
但是现在有所不同。
“时间到了。”
警察叔叔格外冰冷的声音,是因为进行了他没办法参与的交流吗?
“好的”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左重砂的病房。
门外的是已经重新调整好心情的左佐白,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想要再次回到病房,不过被告知时间到了因此被阻止了。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大声喊出来哦。”
我有些坏心眼的向她提议道。不过立马感受到了周围传来的刺人的目光。
“不用了。”左佐白摇摇头“已经和他好好道别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想要回到病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左重砂吗也就是为了我吗,这么想来还真让人有些高兴。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自我意识比较过剩,因为就算已经告别了想要再看一眼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要是心情能因此变好的话多这么想想也不是坏事。
“已经没关系了吗?”
“没关系了”左佐白目光坚定的点点头“二哥的话,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一定会脱胎换骨改过自新的。”
“噗呲……”是那个调查我的警官的嘲笑声。
就是你这种轻浮的态度才会调查不出什么东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