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面对能主宰自己甚至家族存亡的人,自然会变的低调谦虚。
“原来是国公夫人,沈相……”
方老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卿怜了,这美丽的皮囊下,居然有这么多身份。
“方世伯,你就叫我卿怜好了!”
沈卿怜微笑道,用身份镇住了,你们就得好好听我说话了。
会恩威并施,但总体是怀柔。
“不敢不敢,不知道夫人召唤我等,有何吩咐?”
方老头如今一副谦恭之相,自己只是占了苏州丝绸生意的三成,沈家可是占天下生意的三成都不止。
如同萤火比之皓月啊。
沈卿怜扫了一眼众人:“卿怜是晚辈,以前都是在江阴打理家里的生意,不曾来过姑苏!”
“既然我主郭天叙,如今已经拿下苏州,卿怜也只能随之而来,为夫君操持政务!”
“在座的众位都是姑苏城内的大人物,卿怜一一登门,怕耗时耗力也麻烦,这才冒昧做东!”
“还请各位,尤其是长辈莫怪!”
一番话说的很谦虚,可在场的都是生意场和社会上摸爬过的,自然知道开头的谦虚,不代表主题的温和。
“不敢不敢,是我等的荣幸!”
众人立马起身行礼,口称不敢。
沈卿怜起身微微一福:“大家坐下说吧!”
众人再次落座,只是心里有些虚,这沈卿怜礼节太周到了,她的身份那么高,何必那么谦逊。
“我主郭天叙,怕是要常驻苏州,以后卿怜也会与众位多来来往,我为左丞兼领大宋商贸事宜!”
“卿怜也知道,在场众位,也曾是张士诚的座上宾,甚至帮助张士诚招兵买马,修筑城墙!”
沈卿怜说完,淡淡的扫了一眼。
很多人开始变的不安,难道是沈卿怜奉郭天叙的命令,来秋后算帐?
沈卿怜也没让他们担心太久:“淮国公志在天下,他常说的一句话是,无论谁主天下,百姓当为头上天!”
“你等当初是张士诚治下的子民,为张士诚办事,无可厚非!”
“淮国公宽仁有雅量,甚至对百姓藏匿吴军之事,都可置之不理!”
“所以你等也不必担心,以前你们怎么做营生,还是如何做营生,国公说了,一切不会改变!”
缓缓一番话道出,在场众人还是相信的,毕竟郭天叙让庞钧张贴告示。
匿藏吴军者,无罪!
甚至首告也无功,无罚,简直就是说,别拿这种事来烦我,你们爱怎么样怎样。
说明郭天叙不想追究百姓向着张士诚这件事。
“国公雅量,我等钦服!”
众人起身行礼,不管怎么说,郭天叙不追究,至少是件好事。
沈卿怜挥挥手,让众人坐下。
“国公仁则仁矣,然张士诚既败,国公不想重蹈覆辙,以令右丞相李善长重新制定律法!”
“不会废弃张士诚在时的利民、利商举措,然必须明法度,有罪必罚,有恶必究!”
“张士诚手下百官、众将胡作非为,伤害百姓也不胜枚举,在场不少也有被他们侵占土地和财产的!”
“国公决定,那些贪墨的一半还与各家,一半奖赏此次有功之士,众位没意见吧?”
此话一出,议论纷纷,张士诚是对他们还不错,可那些百官和众将也没少敲诈,阴吞。
光拿百姓的,百姓怎么可能这么念张士诚的好,自然也会找这些有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