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我的天爷,不会跑到咱们跳马湖来吧。”
齐老太太恨不得把天上的神仙全喊个遍,属国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她们都知道,可是真正这样凶残,开始展露出那些蛮子非人性的一面,这几年还是少有。
没有人性啊。
齐大舅轻轻的咳嗽几声,一脸严肃道:
“他们敢来,咱们村儿的民兵队也不是吃素的,昨儿咱们民兵队的队长,已经和黄果村、黄石村的民兵队长开过会了,咱们三座村子必须行动起来,一定要保护好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们。”
“该是这样,你们男人要好好的干,地里的事儿别操心,咱们女人行的。”
周氏说着,也学齐老太太一般,双手合十,虔诚的向诸天神佛祷告。
等吃过了早饭,三个舅舅又去了民兵队,家里的女人照常做绣活,或者去地里照料庄稼。
盛姣姣坐在屋子里,一面盯着齐桡写字,一面仔细的看着齐漳留给她的几张药方。
这几张药方都有用,看样子军营里来的那位新军医,还有一些名堂。
但是这几张药方与她所知道的宫廷药方比起来,只能算是治疗老肺咳的低配。
宫廷用的药自然是稀有的,珍贵的,难寻的,相对来说,药效自然也更好一些。
但这并不是说齐漳给的药方就没有用了,以盛姣姣如今的能力,倒是可以替齐大舅抓几幅低配的药,先给大舅把老肺咳治着。
她拿出齐漳给的一小把银稞子,以及先前齐桡卖菜得来的铜钱数了数。
坐在小几对面的齐桡,凑过小脑袋来,好奇的问道:
“阿姐,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阿姐想替大舅抓几幅治老肺咳的药,钱不够,我听着大舅的咳嗽声,怕是大不好了。”
盛姣姣微微拧着绣眉,尽管齐漳给的药方是低配,但就目前她手中的这些钱,依然不够一个疗程的药钱。
大舅的肺咳已经好多年,早已经侵入了他的整个肺部,不出意外,怕是这个冬季都会过不去。
所以一个疗程的药,根本就吃不好,得慢慢的,宛若抽丝一般,将身子一点点的将养起来,把病根儿一丝丝的抽走。
对面坐着的齐桡,急忙丢下手中的笔,哒哒哒的跑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又两只手抓着两把铜钱跑了回来,将手里的钱全放在小几上,
“阿姐,我这里还有钱,我不买剑了,咱先给大伯治病。”
其实齐家人这几年,也渐渐开始意识到,齐大舅的这个肺咳是个问题了。
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好的方子,药钱又贵,所以齐大舅的老肺咳就是治一治,停一停,又治一治。
还好的是这几年齐漳在军营里有些军饷,齐二郎又跟着货郎做生意,每年会往家里寄点银子回来。
否则这么一大家子光靠种庄稼,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给齐大舅抓药治肺咳了。
所以齐桡早早的也懂了事,说起大伯的病,当然是比给他买铁剑更重要的事,小子愿意把买铁剑存的所有钱都拿出来,给大伯先治病。
盛姣姣看着齐桡放在她面前的两把铜钱,她的喉头一堵,转身找了个布袋子,将那两把铜钱都扫进了布袋子里,拉好布袋子上的拉绳,道:
“大舅的药钱,自有你三姐姐与大哥哥、二哥哥操心,你这点钱买个药末子都不够,还是好生的存着,将来买铁剑,保护阿姐,保护咱们家,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