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柔受不了顾临曲含情脉脉的目光，偏开头问道，“是不是唱曲的？还是杂耍？” “非也。”顾临曲探出手指，点了她的鼻尖，“再猜。” “猜不出。”秋柔站起身，岔开了话题，“对了，我之前托你捎信去云州，有回复了吗？” “有啊。”顾临曲端正坐着，目光却秋柔身上来回打量。 自从她住进雅苑，顾临曲就给她买了足衣裳首饰。 奈何秋柔不懂得打扮，架不住她水灵，怎样都好看。 顾临曲挪不开眼，看地入了迷。 “顾公子？”秋柔挥挥手。 “啊，怎么了？”顾临曲发现自己楞了神，不由地失笑。 “十一给我回信了吗？”秋柔悄么声的，从榻转坐到木椅上，和对方保持一段距离。 顾临曲没有察觉她在避嫌，仍旧喜滋滋地说道，“回啦。” 秋柔掩饰不住兴奋，“信呢。”探手向他讨要。 顾临曲把手贴上去，紧紧握住了她的。 “顾公子，你这是。”秋柔的脸上万分窘迫，她看向檀音求救，然檀音只是低下头去偷笑。 “秋柔，我们成亲罢。” 顾临曲原没想这么早提，或许是胸中大事总算放下，顾府没了后顾之忧，他这才一时口快。 见到秋柔咬唇的小牙，顾临曲心痒难耐，缓缓靠近。 就在他要吻上去的时候，门外来人了。 “姐！”十一冷不防冲进屋子，抢在顾临曲前头，抱在了秋柔身上。 顾临曲眉头微皱，扫兴地松开了手，有些埋怨，“真是会挑时候，不是叫你们候准时机进来的。” “十一？”这意外惊喜叫秋柔高兴地蹦了起来，她拉着十一的手，反复确认，“你怎么会来的，你这几个月过的好吗？” 十一见着秋柔，眼眶都有些红了，“不是你派人去接我的吗？” 秋柔看一眼顾临曲，什么都懂了，是他替自己安排的，感激道，“多谢。” “你我之间，不言谢。”顾临曲正正衣襟，“你们许久未见，定有体己话说，我就不在这碍事了。” 秋柔目送他离开，顾临曲临走前转头，对她一笑，意味深长。 “姐。”十一把秋柔拉近身，套耳朵问，“我刚没听错罢，他说要和你成亲？” 秋柔面露难色，眼珠一瞥檀音，后者识趣道，“十一妹妹远道而来，我去小厨房做些咱们京州的点心给你尝尝。” 檀音退出屋子，撞见门外的郭生，吃了一吓，“哟，怎么还有一位小公子？” 十一在屋内没好气道，“快进来啊，你还要人请啊。” 郭生扭捏着走到门口，腼腆道，“秋柔。。。姐。” “郭生？”秋柔挺惊讶的，想不到郭生会跟着一道过来，见他涨红了脸，又改口喊自己姐，看穿了一切，打趣道，“看样子，这是打算和我家十一生死相随了呀。” 郭生不响，低头看脚。 十一跳起来，“是他非要跟来的，我可没答应。” 郭生梗着脖子，“脚长我腿上，我想跟就跟，用不着你答应。” “好啊，那我把你的腿打断，看你拿什么跟。” 十一说罢就攥着粉拳要上，被秋柔拦了下来，“好啦，你看郭生都束发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可别再像从前那般欺负他。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就和郭生一起来啦，咱们在平板坡的木屋怎么办，郭生学徒也不当了？” 不等十一开口，郭生抢答道，“我已经出师了秋柔姐！” “确实有郎中的样子。” 十一“嘁”了一声，不死心地追问秋柔，成亲是怎么回事。 秋柔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说来话长，也不急于现在讲。” 同两人用过饭，秋柔将郭生在客房安顿好。 夜声人静时，她同十一像从前一样，躺在床上聊天，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自我那日被官兵带走，一路送来顾府，到我被迫假扮顾云芝落选。这些事，我已经在信中和你说了。 而选秀那日，新君带着中选的秀女离开后，还发生了些可怕的事情，我怕你担心，便没在信中提到。 实际上，我原是要被挖去双眼活埋了的。 那时候，我真是怕极了，以为自己正的要死了。 好在顾公子认出了我，他偷偷将我藏在了顾大小姐生前住的院子里。 我这
才算是死里逃生。 而顾公子也怕他私藏我的事情败露，叫我不要到处走动。 他为我犯下欺君之罪，冒着顾府一家子人的安危，保住了我的性命。 我哪里还敢出去，也只能听他的，暂时留在这里。 后来，我托他带信给你，是想给你报个平安，没想到，他把你带来了京州。 白天见到你，我光顾着高兴了。 现在想想，如此一来，我好像更难离开了。” 十一面色凝重，听完秋柔说的话，仍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难怪有新君残暴的传闻，看来都是真的。” 秋柔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别怕，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么。只是我还没想好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既然你来了，我也有个人好商量。” “姐，你实话说，你和顾公子发展到哪一步了？你喜欢他吗，真心要和他成亲吗？” 秋柔叹口气，“我也是进退两难，我和顾公子的事，你再了解不过了。当初也是为了保命，才假意说喜欢他的。眼下，他对我又有了救命之恩，我实在是为难。” 十一翻过身，撑起手肘，愁思片刻，“姐，你就说，你想不想嫁，你要不想嫁，咱们就逃。” “逃？”秋柔也侧过身子，若有所思，对于顾临曲，她十分感激，可要她以身相许，似乎尚且不足够。 顾临曲虽好，但在他的身上，秋柔从没有感受到过，画本主人公所说的那种，脸红心跳，小鹿乱撞。 至于十一说的逃，秋柔倒觉得算是个法子。 毕竟，她曾逃出过西南山庄。 “怎么样，姐。”十一摇摇她，“我们逃回云州去，或者随便哪里都行。我听说江南风景秀丽，我们去江南可好。” “好，咱们逃，但这回多了你和十一，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秋柔拍拍十一的手背，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