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忠被问的心中直冒火,虽然不觉得这姑爷有资格管教他们的主子,但是依然迁怒的觉得他没有尽到为人父的一点责任。若非如此,现在主子也不会这样的得闹,非得去北大营。
谁家的贵女要如此劳神费心费力?
想起那信上所说的话,万忠就是又气又心疼。
——万爷爷,我为越家家主,此生都不可能如一般贵女,只坐在闺阁中享用荣华富贵便可。我为陇越王女公子,若爹爹大业有成,我自贵不可言。然世事从不如人愿,我若不现在开始打算......
板着一张脸,万忠面无表情的道:“主子日日习练武,虽劳累,却极为充实,笑颜常开。”
哼,主子一次都没有提起你。这次乔装去大营,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
越秉言闻言,神情便有些失落了起来,女儿都没有想他么,一次都没有?
万忠离开时,留下了越生,站在大营外,他看着北大营轻声叹气,希望主子在此能够无恙吧。
大约是这些一同训练的人,都是新兵,所以在看时间差不多后,越慕言便看到那个杨哥叫了停,让他们休息半刻钟,然后再继续。
大约是晒习惯了?脸上好像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抬手摸了摸脸,越慕言神色便是一僵,她的脸是被晒出了壳?不然摸起来怎么有小块硬硬的地方?
孟壁早就在担心了,此时一停下来,就拉着她熟练的找了个荫凉的地方。站定后就看到那晒伤的脸,顿时更急:“疼不疼,我找些药给你抹上,你这就回去吧。”
“离天黑还早呢。”虽然担心自己,就这么毁了容,但是越慕言更不会让自己此行,白白折腾一趟,就这么离开。
孟壁正想再劝,就看到有几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这下也不好再多说。
“孟壁,这是你弟弟?”来人也不过不足二十的年轻人,和几个同伴嘻嘻哈哈的围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那小矮子,看到小矮子脸上的晒伤后一愣,转而嗤笑道:“你这弟弟养的也太娇了些。”
孟壁不爽的斜了几人一眼,皱眉道:“她还小呢。”
要是一般的孩子,怕是以为这几人,过来是要找茬的。但越慕言却不这么以为,虽然来人态度不咋地,言语也很不客气。
“哥哥们好,我叫孟岳,家中行五,你们叫我小五也行。”越慕言眼睛闪闪的看着几人,嘴里问道:“哥哥们都怎么称呼啊。”这要是在她原来的世界,这些就都是穿着制服的兵哥哥啊。
至于陇越军并非正统,在世人眼中只是‘贼子’这事,就被她直接忽略了。
这小子到是自来熟,嘴还挺甜,张口就喊哥哥。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神情比来时要和缓多了。虽然他们过来,本来也不是过来找麻烦的。
“孟小五啊,我是于昆,他是巴虎。”于昆一边说一边手指过去:“安贵、王大春,方石,你叫我昆哥就行了。”
这些人年纪也都不大,越慕言打量了一圈下来,发现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闻言就是一笑,似乎随口问道:“那几位哥哥里,是不是昆哥最厉害啊。”她也是看出来,这几人的小团体中,这个于昆是头。
“嘿嘿,小五弟弟挺有眼光的啊。”于昆被捧的很舒服,但也很谦虚的道:“我们都一样厉害,不过......”眼角撇到怔愣在一边的孟壁,不怀好意的道:“不过和你亲哥比,还是要厉害一些的。”
孟壁前俩天来的时候,是被这几人小小的为难过一番的。看到于昆几人过来时,就担心妹妹会被他们欺负,正紧张着呢,结果就听见妹妹和他们互换了姓名,哥哥弟弟的叫了起来。
所以妹妹就算扮成男孩子,也比他讨人喜欢啊。
冷不防的被提到,孟壁厌烦的扫了于昆一眼,不理会他的挑衅。刚来时,他还吃这一套,被激的和他们比试,结果当然是输。现在学聪明了,根本就不搭理。
越慕言假装没有察觉到,几人之间风云暗涌,现在她首要的目的,就是融入啊。孟壁动不动就想送她回去,难道她会乖乖听话么~
不过此时身为孟小五,自己的立场还是要站对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越慕言微微皱起眉,道:“哥哥们自然是厉害的,不过我哥哥不是不厉害,因为他也还不大呢。”以老欺新,以大欺小,这些人的脸呢?她这个哥哥可才十二啊。
于昆却也不生气,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她头上的小揪揪,嘿了一声道:“这么小就知道护短了,行行行,看在小五你的面上,我不说你哥就是了。”
孟壁伸手啪的一声打掉了于昆的手,位着妹妹往摆在一边的大木桶走去,那里是渴了的将士们喝水的地方。
“别和他们说了,我用水给你擦擦脸吧。”
越慕言不想和于昆等人闹僵,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回头挥手道:“小五喝水去了,回见。”
于昆轻哼一声,懒懒的抬手摆了俩手,开口道:“这小子,可比他哥哥讨喜多了,还贼精贼精的。”啧啧,刚刚那眼珠子就转个没停。
“不过也太小了些,有他拿的动的兵器不?”巴虎是这几人中,个头最高的一个,此时听了这话撇嘴道:“虽没有明规定,进来的人不准小于十岁,但是却从来没有小于十岁以下的人。便是孟壁,孟将军的长子,也是十二的才来。”
“这小子怕是连十岁都没有吧,这样的毛小子来了能做什么?”
“我倒是挺看好他的。”方石道:“就凭他这小小年纪,就能在这日头下,训练这么久,也没有叫一声苦。何况既然没有明规定,那偶有特例也是正常,何况这小子还姓孟,难道会有人拦着不让他进来?”
“嗯,有道理。”于昆痞痞的摸了摸下巴:“不过到底年岁小了些,以后怕是要吃苦头。既然他叫了咱们一声哥,以后多罩着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