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你们为陛下清理完一切障碍后,那么你们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的为陛下保守秘密。”
“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迹数不胜数,而我们又是做最脏的活,知道陛下最深的秘密,你觉得陛下坐稳皇位后,还会留着你们吗?”
高慧通的话,惊的红袖目瞪口呆,这些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只幻想过自己怎么从高慧通手里接过整个组织,到时候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那种感觉每每想到,都让红袖血脉喷张。
“不可能,陛下不会这么对我们的,他连魏征那样的敌人都能重用,又岂会这么对自己人?”在红袖的心里,自欺欺人的幻想着。
高慧通自嘲的笑道:“那个时候他是秦王,自然对我等极尽拉拢,但他现在贵为圣人,而且还是一个有作为的圣人。
他的心里有锦绣山河,是要做出一番成就的帝王,这样的人他会容许有丽景门这样的组织存在来抹黑他吗?
再说了,他身上的污点已经够多了,再也容不下一点污秽。”
虽然不想相信,但是听到高慧通的话,却让红袖又不得不相信。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
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红袖现在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也对自己做的事产生了动摇和自责。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尽办法都要拉拢谢安进入组织吗?你以为我要把组织交到他的手上,他就会接受吗?难道你没看到他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躲避我吗?”
“你有他那样的能力,可以让整个组织转型最终出现在阳光下吗?你有他在朝中的人脉吗?你有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高吗?”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你只知道一味的嫉妒。红袖,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的目光实在太短浅了,即使没有谢安,我把组织交到你的手上,你的下场也绝不会太好,甚至要比我想的更加糟糕。”
高慧通的一声声质问,像一把利剑一样,深深的插在红袖心上,最终瓦解了她内心中最后的防线。
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多么愚蠢,红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扑通一声,她跪在高慧通面前,一个又一个的磕着头,磕的通通直响,额头上都磕出了血渍。
“统领,我对不起你,我是猪油蒙了心,被他们骗了……”
这个时候,谢安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这是她们之间的私事,高慧通要怎么处理,都是她自己的事,他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
两人在里面一直待了半个时辰,高慧通这才出来了。
她的脸上还有未擦尽的泪痕,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刚才哭过。
“怎么样,她说了吗?”谢安问道。
高慧通点点头,眼神难掩伤感之色道:“嗯,她都交代了,说完之后就在我的面前自尽了。”
谢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在院子中站着。
过了一会,高慧通调节的好一点了,这才说道:“她刚才说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我想对查出太白会的首领有用。”
“你不是要听陛下的话,不继续查下去了吗?”
“之前我是真么想的,但是现在变了,我要亲自看看,那个躲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有机会,我要亲自杀了他,为红袖报仇!”高慧通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的语气越是平静,说明她此时心里的仇恨越大。
“她说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在和对方交易的过程中,虽然每次的地点都不同,而且对方都是带着面具披着斗篷,但是为了自身安全的考虑,有一次红袖找到机会跟踪过对方,发现对方在走到魏国公府附近时,对方就消失了,之后红袖还刻意的调查过魏国公府内的相关人等,但是一无所获。”高慧通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魏国公?裴公?”谢安惊讶道。
高慧通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他。”
谢安的内心剧烈的翻滚着,这是对方知道红袖在跟踪他,所以故意为之,还是本来这件事就和魏国公有关?
想到这里,谢安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是后者,他发现一切都好像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看到谢安久久不说话,高慧通问道:“你在想什么,莫非此事和魏国公有关?”
谢安摇了摇头道:“不好说,这件事你知我知,谁也不能告诉,即使是陛下也不告诉他。如果此事真的和魏国公有关,我是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对方可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我们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我知道你和魏国公关系有旧,但是这件事关乎到千千万万人的生死,也关乎到你我的生死,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被感情左右了。”高慧通生怕谢安念及旧情,关键时候掉链子,所以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现在我唯一担心的事,是此事陛下知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让我们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听到谢安的话,高慧通也想到了李世民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
就在谢安和高慧通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时,丽景门的总部却遭到了袭击。
如果是平时,再多的人,对方也攻不进去,但是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
为了查出来那个叛徒是谁,高慧通把大部分力量都派出去了,就是为了让这些高层无人可用。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却被他人钻了空子。
高慧通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对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有什么损失?”高慧通着急的问道。
“死了一些兄弟,对方只是劫走了几个人犯。”
“是谁?”
“张盛一家,还有许敬宗。”
听到是这几个人,高慧通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此事是太白会做的,因为他们都和对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今夜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是针对对方,难道对方就不能将计就计摆自己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