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咳咳!……咳!”
黑奇络笑起来,只是不知道是扯到了什么,还没笑两声就剧烈的咳了起来,从胸腔到喉咙疼成一片,粘稠的血里夹杂着不只是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但她并不在意,反而是忍着疼痛继续牵扯着脖颈抬起头颅望向鹿伎:
“鹿伎……小姐姐?嘿……您说咱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呢?可您非要杀我我也没办法……不过,就这么让您虐死了怪可惜,送您个礼物?!”
黑奇络强撑着用极快的语速说完这段话,因为她若是不快些,一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着讲完,二来,又不是演电视剧,鹿伎能容她慢悠悠说完?
鹿伎闻言一扬眉,还不等说什么,却只见黑奇络收起笑容,面露凶色,紧接着突然浑身黑气缭绕。
老实说,这还真是黑奇络学着玩妖力之后第一次这么干:
她把周身的妖力学着张惋的样子抽了个干净,都转化为这周身酸气。
不只是抽干,还是透支!
然后,不要钱似的,对准鹿伎一涌而出!
这是此时已经连胳膊也提不起来的她唯一能做到的攻击,她并不指望这些酸气能杀死鹿伎,甚至她不指望能够重伤她。
她依旧无比清晰明确的明白的是:
这是屠杀,一直都是。
她能做的,无非是以一只待宰羔羊的身份做最后的徒劳反抗——挣扎和踢屠夫。
既然是临死前的挣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如果此时有人在附近,就能看到一个似乎陷入癫狂浑身抽搐的女生,衣衫褴褛破碎,满脸泥污血污地趴在地上,浑身冒出黑色烟气。
且,这些烟气一开始还能汹涌着涌向附近的另一个衣着整齐站立着的女子,但顷刻间就开始失去控制!
黑奇络此时此刻,除了疯狂透支体内妖力带来的痛苦之外,已经是头晕目眩,两耳嗡嗡作响,喉头不断涌上腥甜的什么东西。
从嘴里流出的血渐渐染红了衣襟,混杂着泥土的颜色难堪至极,头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即使在血污的掩盖之下依旧清晰可见。
鼻血早已肆意纵横,耳朵也渐渐渗出血来,混着泪水混着汗水混着眼角的鲜血,渐渐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黑奇络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么可怖,她只知道两件事:
一,临死前的抗争是徒劳的,她这么做只有一个意义——她只是在表达一个很简单很纯粹的态度,她想活着。
她不想死。
她想活着……
二……她的眼睛……好疼……
虽然此时的她浑身没有哪里是舒服的,虽然此时的她已经七窍流血,每个器官都疼的发抖。
但是她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左眼的剧痛。
完全碾压其他痛楚的剧痛。
和左眼的剧痛相比,其他的疼痛都显得容易接受多了。
她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神经在剧烈的颤抖、尖叫!
痛得她很想嘶吼,但嗓子已经破了。
疼!
这个字萦绕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想嘶吼而不能,黑奇络的表情已然扭曲得不成样子。
鹿伎就定定的站在不远处,周身包裹着一个透明却又流光溢彩的光茧。
羔羊临死前也许能踢疼屠夫,黑奇络的酸气却丝毫没有伤到鹿伎。
甚至,没有沾到她的裙摆。
她此刻的表情是难以置信的,不掩惊讶的盯着黑奇络的脸。
只见那里,黑奇络的左眼,正在发光!
不只是发光,应该说,似乎她的眼球被包裹了起来,光芒流动,衬得她的左眼仿佛一颗潋滟流光的珠宝!
这光芒以及这光芒中饱含的妖力……
使鹿伎惊讶不是黑奇络的抵抗,而是这只“珠宝”。
不得不说,很熟悉啊。
……
“是你?原来你还……”
这是鹿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