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的谢迎听到老六的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不放心,又等了半天,听见外面彻底没了动静,便松开了大石头,浮出了水面。
这河水,冻的他骨头都痛,他如今没有内力护体,实在是难捱的很。
而更难捱的是,喉咙里的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咳嗽。
可当他刚露出水面,咳嗽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时。
就看到老六笑眯眯的,站在他对面的岸上,他暗道一声不好,便又准备沉下水去。
老六哪里肯给他机会,飞身而起,在谢迎即将沉入水底前,一甩龙吟鞭,将谢迎死死缠住。
再一甩,谢迎便像只钓在鱼钩上的鱼,被老六拉出水面,甩在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六冷哼一声道。
谢迎被甩上岸,蜷缩在一起,身上的湿衣,冻的他身子不停的抖动,一声接一声的咳嗽着,却在心里暗骂一声老六鸡贼。
老六撤了鞭子,从后领子提起谢迎,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几个眨眼的时间,老六抓着谢迎,就到了裴娘的马车前。
裴娘从车窗看到,被老六抓着的谢迎,全身都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水。
这么冷的天,一会儿衣服都冻身上了,还不得感染风寒啊!
“快把他放上来,不然冻坏了。”裴娘听着谢迎的咳嗽声,有些担心,语气急促的说道。
“你们先走,我自有他的去处。”老六眉目间有几分冷峻,语气也有些凌厉。
裴娘一愣,她跟老六多年,成日里他待人都十分和善,鲜少见过他这副模样。
不知怎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老六所说的“去处”,并不是个好地方,遂开口问道:
“你要带他去哪里?他这样会生病的,好歹让他把湿衣服换了呀!”
“你别管了,快些走吧!”老六说着,不等裴娘应答,便提溜着谢迎,施展轻功,向队伍的后面飞去。
裴娘把头伸出车窗,耳边传来谢迎低低的咳嗽声,眼下,后面的队伍,不是步兵,就是囚车和辎重兵。
老六他到底要干什么?
裴娘愁眉紧锁,老六又是为何动怒?
裴娘一筹莫展,只得让车夫驾着马车,赶紧走,因为谢迎,她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这边老六把谢迎直接塞进了囚车里,自己坐在了车缘的位置,一言不发的架着囚车。
囚车五面漏风,四面都是栅栏,车顶部有个洞,刚好可以卡着人的脖子。
老六并没有卡着谢迎的脖子,而是把他扔了进去便锁了门。
既然好好的马车不想坐,那就在这里好好的当个囚犯,一样也会被押解到京城。
此时的谢迎靠在囚车的栏栅上,嘴唇乌青,上下牙齿直打颤,全身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头发都结成了冰,整块硬邦邦的挂在脑袋上,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的,冰冷蚀骨,没贴在身上的,已经冻成了硬邦邦的样子。
老六把车驾驶的飞快,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了谢迎的身体。
谢迎看着老六硬挺的背影,冰冷的轮廓,咯咯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