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淮转身,看着大殿之中,个个义正言辞,一脸忠贞的大臣,一脸讥讽与自嘲的笑出了声,眼神却如同淬了万年寒冰。
“诸位大人个个都是断案能手,空口白牙,通天的污水尽数泼到了本王身上,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行端坐正,你们要泼脏水,还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本要便要追究尔等攀污构陷亲王之罪!”
攀污构陷亲王,按律当斩,情节严重可夷三族!
宇淮说完,转身,朝着明帝直直的跪下,眼眶微红,心痛道:“还请父皇明鉴!”
他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便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早就料到,自己鞍山剿匪,押送了人犯回京,定然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但却未曾想到,人心险恶至此,竟然是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泼脏水,攀污构陷。
以往,他不知讨好自己的父皇,每回一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他被父皇斥责处罚。
宇兴之前深的父皇宠爱,他们一有冲突,父皇都会选择相信宇兴,不然就是和稀泥。
宇淮深深的看了一眼笼子上的明帝,父皇啊,这次,你可千万别寒了自己这个儿臣的心,宇淮心道。
儿臣,儿臣,是你儿,是你臣!
明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嘴角下沉,不怒自威,神色晦暗不明。
刑部尚王大人出列,跪地说道:
“皇上明鉴,臣之小女在街上与人起了争执,差点被对方一鞭子抽到脸上,幸得楚王妃相救,内子带小女去楚王府,只是登门以表谢意,并没有其他私下往来。臣也没有在审理秦王一案中徇私枉法,甚至是勾结楚王,屈打成招。”
刑部尚说着,便摘下了自己的乌纱帽,“臣今日便自请卸去刑部尚一职,待皇上查明真相为止。”
许久之后,明帝才站起身来,审视着底下跪了一地的朝臣,在龙案前走了几个来回,点头说道:
“好,好,好的很呐!你们下面跪着站着的这么多人,有许多,领着朕给你们的俸禄,做着他人的爪牙,口口声声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却做尽了丧尽天良欺压百姓的勾当。
自诩忠义臣子,却心思歹毒,红口白牙,随口一说,便要让当朝亲王,朕的儿子,自证清白,刑部尚卸去官职回家种地,朕若昏聩老迈,岂不是着了你们的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尔等这些位高权重之人!你们真是让朕痛心疾首!你们看看这些替秦王说向,诉说功绩替他喊冤的奏折!这其中之人,哪个没有得到过他的好处?哪个的府邸后院,没有他送的美姬?”
明帝怒指着下面的众人,而后把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伸手一推,“哗啦”一声,全摔在了地上,“你们还要把朕当傻子蒙骗?!”
“微臣不敢,皇上息怒!”众臣喊道。
“不敢?!你们哪里是不敢!你们胆大包天!这呈上来的供词名单上,和秦王房密室里搜出来的账本信件,清楚的记着他哪年哪月,给你们赎了哪位头牌的身,替你们家哪位子嗣摆平了什么官司,还不止这些,还有很多,你们还想狡辩攀污到什么时候?!”
明帝心里冷笑,这些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做着忠臣良将,却在背地里,阳奉阴违,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糊弄他,如何把他当傻子。
既然如此,那他们也得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是个什么样子!
“从即日起,但凡涉及宇兴一案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从重从严,与主犯宇兴薛疏一同定罪,该抄家抄家,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
明帝一声令下,朝臣们把身子伏的更低了。
那些为宇兴求过情,与之来往密切的朝臣,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有些身下已经流出了带着腥臊的黄色液体。
“扑通”一声,礼部尚晕了过去,一头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