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齐大人一声痛呼,巨大的痛苦,差点让他跃起,却在即将发出的一刹那被禁军迅速封住嘴巴。手掌紧贴他的嘴,一双严厉的眼睛盯着他,将他逼得闭口无言,言辞哽咽间,怒意与痛楚交织在他的眼底。
齐大人欲言又止,原本想要泼出的言辞,面对对面金光闪闪的铠甲,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禁军这才缓缓松开手,示意老夫人,然后冷漠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真是丢脸的东西,还不赶紧站起来!”老夫人颜面扫地,一脚猛踹齐大人,压低声音咆哮道。
“爹,快起来。”齐瑶儿费力地支持着齐大人站起身。
齐父女刚站稳,突然一阵悠远的佛钟声传遍整个广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佛钟声悠扬连续响起三声,唤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陛下,时辰已到,该入寺了。”一位钦天监的礼官上前说道。
话音落下,相国寺的巍峨寺门缓缓敞开,一群年轻和尚手捧佛珠,从门中缓步而出,轻轻向广场上的众人鞠躬。他们肃穆地站在寺门两旁。
顺圣帝沉声说:“都进去吧。”如同一个冷冽的声音,吹散了寺前广场上的一切喧嚣。
说罢,他脸色肃穆,带领着皇室宗亲和武百官,朝寺庙方向迈进。
诸多官员和贵妇家眷们也迅速整理了仪态,纷纷朝寺庙方向走去。
穿过寺门,登上高台,相国寺主持师兄率领着一群弟子站在天王殿前。见到顺圣帝踏上高台,主持师兄双手合十,鞠躬致敬,念道:“阿弥陀佛,贫僧辩机,谨迎陛下光临。”
“主持请起。”顺圣帝亲自上前扶起主持师兄,简单交谈后,辩机师兄引领众人朝殿内而去。
在相国寺的正殿,庄重地举行着先皇后的生忌仪式。殿内氛围庄严,香烛缭绕,仿佛置身于一片神圣的净土。
生忌之前,相国寺为先皇后提前诵经七七四十九日,宏伟的正殿内充斥着浓厚的佛香。琳琅满目的祭品摆放在高大的贡台上,各色香烛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大殿两侧的明亮油灯点亮了整个殿堂,犹如星光灿烂。
数百名和尚身披袈裟,闭目静坐在蒲团上,手中的念珠流转,低声吟咏的经音交织成一曲悠扬的音律。
气氛既肃穆又庄严,仿佛时光在此刻凝固。
路漫儿引着佳佳,跟随着人流缓缓踏入正殿。一眼望去,佛像前的贡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一座金字灵牌。
灵牌前的长明灯烧着,香烟袅袅上升,灯光在空气中闪烁,犹如在那灵牌前舞动。这一片璀璨的灯光映照着佛像,仿佛佛祖在安详地注视着这一切。
太皇太后已经辞世二十余年,棺椁安眠于皇陵深处。而此刻在相国寺宗庙的只是一座灵牌,为了举行生忌,提前请出。
然而,真正的生忌日将在明日到来。
按照仪式,相国寺将为太皇太后连续三日祭祀,顺圣帝和武百官将亲自参与。
今天只是抵达相国寺,由于测算的时辰较晚,未安排其他庄重的祭礼。众人按照次序上香行礼,焚烧祭品后,寺庙中的小沙弥们会安排众人的住宿。
顺圣帝亲自上了第一柱香后,随之身后的远亲王祁修远王迈步而来,接过长香点,跪在灵牌前的蒲团上,连续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将长香插入灵牌前的香炉。
祁修远匆匆跟在其后,也依照同样的仪式行礼。在这虔诚的仪式中,每一位参与者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短暂和虚无。
按照皇家的次序,接下来应该是辰王祁宁辰上香。
然而,顺圣帝却突然抬起手:“诚诚,你过来。”
诚诚一时愣住,随即乖巧地走到父亲身边。
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人不禁感到一丝意外,诚诚身上透露着一种纯真的好奇。
“过来吧,诚诚,快过来。”顺圣帝微笑着招手,他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关切。
“这小家伙,居然也上得了香台。”有人低声感叹。
顺圣帝拉着诚诚的小手,走到灵牌前,轻声道:“给太皇太后上一柱香。”
诚诚显然有些紧张,小手稍微颤抖着拿着长香,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插入了香炉。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无数眼睛注视着这位未来的皇帝的儿子,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