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个拎着篮子的妇人。
章家示意妇人把篮子打开,他翻了翻,里头放着一些肉、一些鸡蛋和一包红糖,顿时,他明了,问:“大姐,你是来看你坐月子的闺女还是哪个?”
妇人笑,“来看我家闺女。昨个儿我女婿使人报信说我闺女生了,今个儿我便特意大早就赶过来了。”
章金笑着问,“大姐,你闺女住哪儿啊?哦,葫芦巷那头啊,那地儿可不错,你女婿姓什么?李?是那个卖豆腐的李家?哦,他家啊,他家昨个儿生了个男娃,恭喜大姐你了。哈哈。对,过。”
章金又是查了几个人后,突然看见一群人扶着棺材,穿着孝衣,一声不吭地来到城门处。
也这会儿,章金才看见那棺材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上用写了个大大的‘冤’。
看得章金心惊,也看得管事的兵卒头赶忙上前与扶棺的那群人中的领头者详谈,章金也赶忙与其他几个兵卒给那群穿孝衣的人开出一路。
待一切弄好了,那群人扶着棺材进城了。
还是一言不发。
看得一进城的人忍不住嘀咕起来:“这又是来喊冤的?这卫家真真得千刀万剐啊!”
章金也听见了,他赶紧喊,“下一个。”
几个男子上前。
章金边看边问,“你们几个青州人不做买卖也不探亲,来南城府干什么?什么?来听黄皮子话本子?你们可真闲啊。这黄皮子有这么好听吗?怎么都传到你们那头了?进进进。”
又来了个大娘,章金直接把人拦住了。
章金喊,“大姐,你不能进,对,你不能。你爱就告,使劲往上头告,你怎么不看看衙门差爷给你发的禁止令,禁止大姐你入南城府。”
“什么?官官相护?来来来,大家评评理,第一回这大姐说旁人偷了她的鸡,结果那鸡是旁人自个儿买的,这大姐瞧上了非说那鸡是她家的?大姐,你说有这回事儿不?”
“第二回又是这位大姐去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吃了两口,说肚子疼,说卖包子的摊主下老鼠药要害她,后来呢?大姐你自个儿说说,大夫说什么?你装病!”
“大伙儿别笑,还有第三回呢。又是这个大姐,她去糕点铺子买糕点,十钱的糕点她只乐意出五钱,还把好好的糕点给掰成两半,还与卖糕点的掌柜说,她要那一半的糕点就成了。”
“这大姐还争辩,她又没全要,就只要那一块糕点中的半块,大姐,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对,气得那糕点铺子的掌柜报官,官老爷一看又是她,直接下了禁止入城令。大姐,你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哪家祖坟能出你这么个奇才啊?”
“大姐,你别走,咱们再理论理论。下一个……”
此时,章誉坐着马车去章家坊刻铺。
哪知,这路走着走着,便走不动了。
章誉问车夫:“大壮,前头怎么给堵路了?”
车夫答,“东家,前头好像是有人在衙门喊冤。”
章誉叹气,“大壮,咱们转路吧。”
“诶。”车夫把马车转头,刚走几步,又被看热闹的人给挤得动不了。
车夫赶忙下车,牵着马车往外走。
章誉撩起布帘,看着一个个人从车厢旁经过,嘴里头还说着话。
“这又是哪家来喊冤啊?”
“葫芦巷那头姓史那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