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既然赶走这些贵女了,那我能不能在学堂里不用拉屏风,我能不能像庄户家的孩子那样,正儿八经的跟弟弟他们玩?”
对呢,在庄户家里,男男女女都得下地干活,虽说也有七岁便男女不同席的说法,但是男女大防没有这么严谨,反而到了京城约束越发的严厉,使得几个孩子都没法亲近了。
于是宋九准了,“若是这样,以后我家小团子就以男装示人,正大光明的坐在学堂里,不用屏风拦着,好好读就是。”
小团子可高兴坏了,她甚至问道:“娘,那我可以像弟弟一样参加蹴鞠赛么?”
宋九将女儿上下打量一眼,问道:“今日你独自一人将朱家小姐给抓了,她身边的护卫呢?”
小团子轻笑出声,“娘,我早算准了,她身边还有两名暗卫相护,都被我先解决了才找到她的,她身边有了暗卫自认为没必要带护卫,所以就这么轻松的绑来了。”
“你施展功夫的时候可有感觉到哪儿不舒服?”
宋九颇为忧心,毕竟寒症才好,万一身子骨弱呢?
小团子立即摇头,“娘,我好着呢,韩先生只是交代我不要吃凉的用凉的,更不能贪凉。”
那就好,宋九松了口气,于是也同意小团子可以跟弟弟一样参加蹴鞠赛,这样也好,小圆子会的,小团子也一定要会,将来两孩子或许还能相互照应。
至于朱家,到底是户部尚府,宋九身为贤王妃,真要将朱家小女强行送入衙门,恐怕也非易事,朝中局势紧张,燕北边关战事不断,便不要在此时再添烦恼了。
事后,朱夫人周氏亲自带着女儿和礼物去了顾府请罪,倒是令顾府有些意外。
宋九听说顾二夫人得知此事后很生气,只差没有从大福寺里赶回来兴师问罪了。
只是顾府是勇侯当家做主,这件事也就此了结。
在朱夫人周氏的周旋之下,又有朱大人入宫面圣的奏折,国子监小班的贵女陪读被取消了,小团子身边再也不用跟着这些讨厌的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这些陪读的贵女当中有谁是不甘心的却也被迫离开了国子监,那位刚入学的徐家小女,收拾了箱出了大门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可惜了,她都来不及见到太子殿下,便没了机会。
徐小姐身边的下人也是深深一叹,替小主子难过。
徐巧仪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很快收拾好心情,说道:“来日方长,我而今不过才十四岁,将来定会有机会的,我会入东宫。”
下人哪敢接话,提着箱跟在主子身后赶紧上马车去。
京城里发生的这些事瞧着事情都不大,却是很微妙。
城南一处宅院,上面写着郑宅二字,正是郑家大房郑叔易夫妻二人居住之地。
郑家大房来了这外城,可就老实多了,便是大房夫人曹氏都不怎么出门了,即使好打马吊的她竟也能忍住,一直待在院里,只为一件事,那便是等着柳娘绣出藏宝图来。
那日柳娘跟着宅里老嬷嬷出门采买针线布料,结果双双被人敲晕在小巷子,这件事老嬷嬷回来禀报,只觉得蹊跷,唯有曹氏却是看出了端倪,于是将柳娘软禁了起来。
不绣出藏宝图不得离开宅子半步。
柳娘失去了自由,心头暗感后悔,她不明白小主子见到她却是二话不说将她给敲晕了,为何要这样待她,可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然而曹氏逼得紧,柳娘不得不日夜刺绣,将藏宝图赶制出来。
而正好也是这个时候,入读国子监的大小姐被遣散,以后都不准再去国子监读了。
柳娘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但是郑家想要将孙女嫁入东宫的想法怕是实现不了。
郑宅东院里屋,曹氏将女儿拉到榻前坐下,问起了国子监的事,遣散陪读贵女一事竟然是朱大人的意思,曹氏很快看出端倪,冷笑一声:“看来这一次对顾家小女下手的人正是朱家贵女无疑了。”
“不准陪读入国子监的事,定是贤王妃的意思,这乡下来的妇人可不简单呢。”
曹氏想到宋九,便会想到了任家,想到任家,自然也想到了那个认错了的女儿,就因为她而使她折了寿元,很是不甘心。
“京城咱们不能再待了。”
曹氏说完看向女儿,交代道:“再过几日,美姬跟母亲离开京城,便再也不回来了,等到了外地,我自会给你挑选门如意郎君。”
郑美姬一听到要离开京都脸色就变了,她的如意郎君可是在京都,刚入御史台不久的郑大人郑司玉。
然而这番话郑美姬是不敢告诉母亲的,心里难受,不知不觉反驳道:“娘,咱们为何要离开?父亲还在京城做官呢,祖父也在御史台,咱们要去哪儿?又几时能回京都?”
曹氏从榻中起身,沉吟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藏宝图一事告诉女儿,只说道:“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等娘亲安排好了,你必须跟我走,而且此事绝不可以告诉你爹,娘准备与他和离了。”
“娘。”郑美姬一脸不也置信的看着曹氏,“爹哪儿做得不好,你为何要与他和离,爹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专一,从不纳妾,处处以母亲为先。”
曹氏听着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来了,郑家对她好么?他们一家只知道造反,之所以家规不准纳妾,不是枕边人有多喜欢她,而是她是前朝国师府的唯一传承,他们郑家得依靠着她。
前朝残部麒麟军,若不是在她嫁到了郑家,又岂会有现在的规模,人心所向,全都被郑家给利用了。
可是她曹氏,能活几日尚且不知,生下的又是女儿不是儿子,即使豁出性命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给郑家的子孙做了嫁衣裳。
也只有枕边的丈夫会相信她公公说的话,丑奴是真命天女,郑家人当真会扶持女子上位做国君么?曹氏算是想清楚了。
“你爹的眼里只有权势,而非我这个妇人,你爹不纳妾,不代表他不好美色,只是他能隐忍,我知道他在花坊有位来往甚密的花魁,一直是他养的,每次他与我吵完架定会去那儿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