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华冗来到坟前,冷笑道:“流光帝姬的坟建在此地,眺望京城,是还想带兵回京城,抢回自己的王朝么?”
“前朝宝藏竟然在流光帝姬的墓穴之下藏着一个金矿,倒是被我寻到了,只是除了金矿,那些曾经炼造的十万大军的兵器又将在何处?”华冗拿出罗盘,开始探测。
一处孤坟,既无墓碑,又无标示,甚至连着守墓的人都没有,这儿当真是流光帝姬之墓,史上不是记载着流光帝姬带着残部逃往了南边荒蛮之地。
为了给残部一线生机,入了荒蛮之地的雾瘴林,死伤无数,便是流光帝姬也因此而下落不明。
裴从安与京兵们暗中观察着,看着术士华冗看着罗盘,好半晌后也不知从哪儿按下了机关,墓碑下有了机关响应,里头露出仅容一人下去的入口。
然而术士华冗却并没有下去,而是朝里头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此地凶险,可得想办法把那些差兵给引进去瞧一瞧,若是兵器藏于此地,便是大功告成,可叫主上收网了。”
华冗又合上这道暗门,而后转身下了山。
在场看了个清楚的裴从安几人相视了一眼。
他们要不要下墓穴?有京兵就要上前查看,却被裴从安拦下了,不只金矿场的地方差兵把守着四方,外头也有不少地方官员的护院死士在寻找他,巴不得他逃不出凤翔府,如此此地出现了金矿和流光帝姬墓,也将不会公之于众。
所以他们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能引起金矿场差兵的注意,于是几人商量了一下,由师爷杨六郎带领十名京兵守在原地,等待京城的支援,也注意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而裴从安是半刻都不打算停歇,带着余下的十名京兵,快快回京城去面圣,将凤翔府的情况一一禀报。
先前京兵无法见到裴从安的时候,便已经派人给京城送了信,想来统领大人收到消息,定会派更多的人过来支援。
裴从安此番回京城必有波折,沿途定有地方官员的护院和死士盯梢,可得万分小心,于是几人就地分开,裴从安连夜回京城去。
凤翔府华冗一封信很快送到了京都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看着密信上所写,脸色有了变化,她很快屏退了殿前的下人,将密信放在桌上,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到底要做什么,利用内财权赚钱,又在燕国境地四处掘墓,而今终于让你寻到了流光帝姬的墓,可是你也不在人世,却得我来处理后头的事。”
“如今出现了金矿,那是前朝的藏宝之地,此事让我如何处理呢?”
长公主喃喃自语着,起了身,在殿前来回踱步,人显得很犹豫纠结。
殿外,太监传话,泰安郡主来了,长公主连忙将密信收起,坐回了主座。
泰安郡主荣雪手里拿着吃食,一脸欢喜的跑了进来,见到母亲,立即上前将吃食送上,满脸笑容的说道:“娘,你看我寻到了什么吃食?”
长公主看向女儿手中的食盒,只见荣雪打开食盒,里头放着一大盘熟肉,看着极为普通。
然而荣雪却比以前大胆多了,拿出筷子夹了一大块往母亲的嘴里送。
长公主倒也惯着她,明显不爱吃肉,却还是张开了嘴,然而在吃到这熟肉的味道后,长公主立即吐了出来,脸色非常的难看,那些久远的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长公主捂着胸口,突然犯起了心痛病。
荣雪惊住了,连忙扶着母亲,惊声问道:“娘,你怎么了?莫不是这些熟肉有问题?”
长公主脸色十分难看,倒也没有推开女儿的手,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在哪儿买到这些熟肉的?”
荣雪说是在京城街头买到的,还是个挑着担子的商贩,今个儿去了一趟拍卖行,顺路买了。
当时荣雪吃到熟肉的味道,突然有种记忆中的味道,很奇怪,她很喜欢这个味儿,便买了一些回来给母亲尝。
荣雪脸色青白不定,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握紧女儿的手,说道:“孩子,待中秋宫宴上,我定会为你求得一块封地,等皇上开了金口,你便早早搬去封地,莫再回京城了。”
荣雪惊住,为何突然想给她求得封地,她不要封地,她就要留在京城,留在大舅身边。
长公主见女儿不肯,含泪说道:“这事没得商量,你若是不听,我定会将你绑出京城。”
荣雪看着母亲因为胸口疼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心头难过极了,本想反驳的她,决定等母亲的身体好了些再继续这个话题,当即扶着母亲休息,只是长公主却是摆了摆手。
“将吃食带下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长公主往椅中一靠,荣雪记挂着母亲的胸口痛,哪能就这么走了,强行扶起了母亲,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袖口破了,荣雪亲眼看到了母亲袖子下露出的一块伤疤,极为丑陋。
荣雪怔住,就要上前翻看母亲的手,长公主立即拂开她的手,沉声开口:“是我这些日子惯坏了你这毛病,退下。”
遭受着母亲责备的目光,荣雪终于不敢造次了,只得退开几步,目光再次落在母亲有伤疤的手上时,长公主却是用袖口给遮住了。
荣雪心思一动,这就拿起食盒告退。
待荣雪出了主殿,立即叫来身边太监,问起最近迟卓和葛图的行迹,可曾来长公主府服侍她母亲。
太监去拍卖行查了,又去长公主的西院打听了,回来禀报荣雪,最近长公主不仅没有宠幸西院的人,便是拍卖行办事的迟卓公子和葛图公子皆不曾回过府。
荣雪怒了,派人将迟卓和葛图叫入府中,到此刻荣雪才发现母亲似乎有些不对劲,这段时日,她沉浸在母爱中,不愿意去多想,但是刚才看到母亲手臂上的伤疤,她知道不能自己骗自己了。
荣雪记得清楚,小的时候她曾不小心看到了母亲与面首在浴池嬉戏,那时的母亲,全身皮肤光洁,容光焕发,身上的肌肤没有半个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