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屋里坐立难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新认回的大侄子竟然不是个傻子,泰安不见了,定是这傻子所为,所以人必定是落在他手上。
千方百计守着郡主府如铁桶一般,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傻子不在郡主府上动手,却敢在禁卫军守着的宗祠里动手。
虽说这傻子也统领着禁卫军,但是眼下多是在宫外带领守城军,所以禁卫军绝不可能臣服于他的调遣。
再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也没有从禁卫军口中盘问出什么,只听说那宗祠后院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处狗洞。
皇上动了大怒,以为泰安从狗洞逃了出去,才全城搜捕,唯有长公主知道,泰安绝不是逃了出去,而是那傻子使的计谋。
晋王府倒是不简单,晋王战功显赫,世子镇守边关,如今再加一个傻子,也是如此有心计,莫非这真的是血脉的传承,荣家男儿的血脉如此强悍?
就在长公主想着对策的时候,郡主府的宫女杏儿匆匆赶来求见,显然是奔着她主子而来的。
长公主心思一动,叫杏儿进来了。
杏儿见到长公主便跪下恳求着,恳求长公主救她家主子一命,她说主子绝不是逃出了宗祠,一定是遇害了。
长公主面色不显,却是抬手屏退了下人,而后将杏儿叫到身边,说道:“若想救泰安,本宫倒也有一个法子。”
杏儿连忙靠近了些,长公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杏儿听后连忙跪下谢了恩,这就匆匆出府去了。
玄阳城街头,顾府顾老将军的马车正要出京城去往京郊庄子泡温泉疗养去,没想到在大街之上突然被一丫鬟拦了去路,拦路之人正是郡主府上的杏儿。
杏儿跪在马车前大声喊冤,马车不得不停下。
街坊百姓也纷纷上前看热闹。
镇国将军勇侯顾先润从马车里传出声音:“何事喊冤?”
顾府护卫上前就要细问,杏儿立即拿出府牌,护卫见了,连忙行了一礼,这就来到马车前小声禀报着:“侯爷,是郡主府的宫女。”
顾先润脸色微变,立即叫人将宫女带回顾府,原本要出城的马车也调转了方向。
入了顾府的宫女杏儿,立即朝顾候跪了下去,嘴里喊着冤,并大言不惭的说自家主子泰安郡主正是晋王府大公子私下的报复。
两日不见踪影,禁卫军已经在搜查整个京城,可是没有半点线索,而放眼整个京城,能敢对泰安郡主下手的,且能将人藏住的,还真的只有这位守城军统领。
顾侯是镇国将军,当年先皇所赐封,也是跟着先皇南征北战过的,先皇于顾候有着知遇之恩,而做为先皇的亲外孙女泰安郡主,顾候岂能不管。
只是这位泰安郡主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宫女杏儿说起兰芳斋发生的那些事,以及皇上对其的惩罚,这两家还真的结了仇的。
做为先皇的老臣,顾侯的心是偏向泰安郡主的,不知真相是否如杏儿所说的,这事儿顾侯也不能不管的,顾侯再也顾不上出城养病的事,而是换上了官服决定入宫。
不管是生是死还是为了躲避惩罚逃离了京都,都得有个结果。
勇侯这些年不怎么管朝中政务,再加上年轻时打仗落下了病根,膝下无子,妻子也在早年时得病没了,以至于这些年在京城都没有了什么存在感。
然而勇侯在京城武将中的地位,却不比晋王低,在京师营里还流传着勇侯当年的英勇战功。
做为两朝老臣,皇帝荣晏是极为看重的,眼下勇侯入宫面圣,并主动请求领一支禁卫军搜查在京城以及周围州郡之事,荣晏没办法拒绝,只是心头郁闷着皇姐不亲自出手却派人鼓动勇侯。
本是家务事,这一下闹上朝堂了,请动了两朝老臣出现,这事儿无法收尾了。
荣晏不得不应下这事,勇侯收下三百禁卫军出了宫。
而今日街头的这一幕很快传到了城西宅子里。
陈合将情况前后说了,叹道:“少夫人,此事恐怕难以收场,先前少夫人与泰安郡主有过节,众所周知,若是泰安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少夫人难逃责任。”
“而今王爷不在京城,少夫人也才初来京城不久,可得慎重处理此事,但愿只是因为泰安郡主跋扈,逃出京城躲着逍遥去了,如此也怪不到少夫人的头上来。”
陈合的话还在说着,然而宋九的思绪却飘向了别处,泰安郡主突然失踪,宋九竟然首先想到了她家傻夫君,这种直觉越来越强,她已经坐立不安,于是打断了陈合的话。
“先去一趟官营,把我夫君找回来,我有急事寻他。”
陈合还有些奇怪,不过瞧着少夫人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看来是有了对策,果然少夫人是有法子的,这下他放心了。
陈合这就出门去,赶紧去官营找大公子。
陈合一走,宋九的心还无法平静,她坐了好一会儿才压住心事,先去了厨房。
任荣长得知媳妇有急事寻他,倒是先一步离开了官营,匆匆赶回了家,只是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桌上的一桌好菜,还备下了好酒,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么?
宋九端着吃食进来,看到傻夫君,差一点将要说的话问了出来,她忍住了,先是陪傻夫君喝酒吃菜。
一顿酒水下肚,宋九瞧出傻夫君有些醉意了,这就握紧他的手,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轻声开口:“夫君,泰安郡主失踪了。”
任荣长原本真挚的目光微微闪了闪,避开了媳妇的目光,这细小的动作立即令宋九警觉。
宋九捧起他的脸,使得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接着又温柔的问道:“夫君,你是不是知道我被泰安郡主掐脖子的事?”
此时的宋九,脖子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不到痕迹了,可是在宋九话落后,就看到傻夫君的目光心疼的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知道傻夫君从来不会骗她,他也不会撒谎说假话,她怕的是他不撒谎但是却也沉默不说话。
“夫君,我们是一体的,我知道你替我出头的心情,可是泰安郡主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我便是第一个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