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宁市公安局,起主导作用的是葛杨和刘凯,两人代表了北宁市公安局的权威性,在办案过程中从未有人质疑过他们。
刘凯说的很在理,罗红妮长期承受高楠通的精神折磨,她的内心早已畸形。
通过视频可以看出高楠通在去年下半年就不再捆绑控制罗红妮,她如果有反抗的意识早就做出了反击,选择昨天凌晨作案确实有些突兀。
白默仅仅只是本着怀疑所有的想法怀疑罗红妮,至少在他看来罗红妮确实有杀人的动机和可行性。
面对刘凯的反问,白默没有做出任何辩解,在任何人的眼中,这都是一起小偷路见不平杀人的案子。
调查方向自然是飞鲸路附近的惯偷,杜红亮应该和曾浩的角色差不多,熟悉北宁市的江湖结构,葛杨让他全权负责调查。
安排完调查工作后大家纷纷离开了会议室,白默在散会之后来到了葛杨的办公室中。
在这里白默不得不承认大城市的气派,北宁市公安局的大楼足有十二层的高度,刑警队占据了两层,身为正队长的葛杨和副队长的马洪波都有自己的办公室。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和费纹有关联。”白默的问话很直接,他能看出来葛杨在会议室里隐去了很多话。
葛杨饶有兴致地看向白默,“我必须承认,陆婉带出了一个很优秀的新人。”
面对葛杨的称赞,白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在了葛杨的对面。
葛杨自顾自地说道:“我查了高楠通五年前的交易记录,并没有找到他购置那套房子的交易明细,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那套房子并不是高楠通购买的,二楼的设计也不是高楠通制定的。”白默缓缓说道,“整个二楼的设计完全是为了驯化他人,高端的密码锁、坚硬的玻璃门等等,说明在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房主已经在规划如何驯化一个人。
我觉得高楠通不是一个能做到如此规划的人,所以我想到了传说中费纹打造的高端场所。我们看到的房子只是费纹让手下买到的房子,经过改造送给了他想送给的人。”
葛杨举起双手为白默鼓掌,感慨着点了点头,“陆婉确实带出来一个能接替她的人。”
白默没有在意葛杨的夸赞,继续说:“所以在案情讨论会上没有出现马洪波的身影,你们已经认定这案发的房子是费纹提供的,马洪波还在调查费纹相关的线索。”
葛杨笑了笑,站起身子对白默说:“有没有兴趣去见一下罗红妮?我之前就说过,我接受你来学习是因为我想让你帮罗红妮画像。”
听到葛杨的提议,白默不禁有些错愕。
按照案发现场总结的信息,凶手在杀死高楠通后将罗红妮放走,自己则原路返回。
不管怎样,罗红妮肯定见过凶手的样貌,只要罗红妮肯配合调查,白默一定能画出来凶手的样貌。
可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费纹那条线,如果白默画出了凶手的样貌,案子就会告破,葛杨就没有了调查费纹的理由。
“当然可以。”白默回答道。
在眉海市,因为人员紧缺,白默扮演着各种角色,但身为画像师,他的本职工作是协助画像。
······
北宁市武警医院,当白默来到罗红妮病房所在楼层时就听到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正趴在地上痛哭,她的身边蹲着一个男人,男人面无表情地扶着女人。
看守楼层的警察说两人是罗红妮的父母,两位老人原本对找到罗红妮不抱有任何希望,谁能想到时隔五年罗红妮又一次出现在了北宁市。
罗红妮母亲不停地哭喊着,谩骂着囚禁罗红妮的人。
“畜生啊!你没有女儿吗?你为什么把我女儿搞成这个样子······”
白默有些触动,他知道罗红妮遭受的痛苦,看过那些视频的他比这位母亲更加了解罗红妮的经历。
来到罗红妮母亲的跟前,葛杨将她搀扶起来。
“警官,你一定要为我闺女讨回公道啊!”罗红妮母亲抓着葛杨的肩膀哀嚎道。
看着葛杨细声细语地安慰这位母亲,白默如同一位毫不相关的看客一般没有说话。
安慰了罗红妮母亲之后,葛杨领着白默来到了罗红妮病房的门前。
“心理医生评估罗红妮的情绪目前比较稳定,但不适合接触很多人,你的长相应该不会让女人有敌意,自己进去吧?”葛杨说。
白默没好气地笑了笑,难不成葛杨敢让他见罗红妮只是因为他的长相?
对此白默倒是没有太多的反感,有的时候长相本就是一种优势。
从背包里拿出画板和铅笔,白默走进了病房。
病房的门打开,白默能察觉到罗红妮的身子绷紧了许多,她没有看向白默这边,只是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之间。
白默来到病床的旁边坐下,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是警察,来这里是为了帮你画像。”
听到白默的声音,罗红妮的脑袋从膝盖之间抬起,如同孩童一般的目光落在白默的脸上,带着一种疑惑。
白默露出淡淡的笑意,杨鹭曾经说过,白默的微笑充满了柔情,足以融化任何冰川。
面对这样一个心理被破坏的女人,想要让她开口,只能用真心换取真心。
见罗红妮没有吭声,白默小心翼翼地向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子,仅仅只是靠近了几厘米的距离。
罗红妮没有任何反应,脑袋躲在膝盖之后,目光穿过膝盖的缝隙审视着白默。
“你能说话吗?”白默柔声问道,“画像可不能通过眼神交流,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些你看到的信息。”
没有任何回应,白默在罗红妮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戒备,一种对任何陌生人的戒备。
白默无奈地笑了笑,拿起铅笔开始在画板上画画。
房间内一片安静,罗红妮默默地透过膝盖的缝隙注视着白默,只能听到铅笔在画板上留下的摩擦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