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头顶大锅,一口气从烤烟房跑上了竹楼。
风雨实在太大,铁锅只能护住他的脑袋,衣衫还是被淋湿了一些。
冲进竹屋里后,叶风将大铁锅放在一边,口中骂骂咧咧的道:“这天气真他娘的古怪,要么一个多月不下雨,一下雨就仿佛世界末日一样,这场大暴雨都下了快一个时辰了吧,就这降雨量,能瘫痪世界上任何一座国际大都市的地下排水系统,估计西湖又要躺着中枪,被当做计量单位,说某某地,一个时辰降雨量堪比几百个西湖,现在只淹了地铁站与二层居民楼,本市的防洪排涝建设已经算是先进的啦,啊呸!”
三女面面相觑,叶风说的每一个字,她们都能听得懂,可是放在一起连成句子,就感觉每一字都透着古怪。
叶风见三女一脸懵逼的盯着自己,他瞬间醒悟过来。
干笑道:“三位师姐为何都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啊?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哎呀,你为什么怎么把我的画儿摘下来了?讨厌!”
叶风这时才看到,自己原本挂在竹壁上的那幅幽怨少女赏荷图,此刻被放置在了桌子上。
他走上前,准备将画儿重新挂起来。
刚伸手,就见三只白皙温润的手掌按在了画上。
叶风大惊,道:“你们洗手了吗?别弄脏了画中的美人儿。”
金禾用手指戳着叶风的脑袋瓜子,道:“我说臭小子,你才多大啊,就玩这东西?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金禾说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
叶风小时候在墨竹轩生活过几年,金禾作为墨竹轩的大师姐,对叶风是又当姐,又当娘,尿床了都是金禾给洗的床单,叶风掉进粪坑里,也是金禾给他清洗身体的。
小时候叶风捣蛋闯祸,金禾就会拿着一根藤条打他屁股。
虽然金禾也知道叶风此刻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她自己的记忆没失去啊。
在金禾的心中,叶风还是叶风,那个疏于管教,整天惹是生非的臭小子。
叶风有些发愣,道:“金禾师姐,你这番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岳师姐也是这么说的。
我说,我怎么就不能玩这个了?虽然我看着有些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不争上游,不自量力,不堪一击,不……不……你们再给我想一个。”
安念道:“不三不四……”
“这都是你们对我误解,其实我这个人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饱读诗,博古通今,采斐然。
我是一个已经告别了低级趣味的高尚之人,我玩点画,附庸风雅,装装人,陶冶一下我已经很高尚的情操,这怎么了?
那条律法门规规定我叶风不能舞弄墨,不能附庸风雅?
难道在你们心中,我只配坑蒙拐骗,吃喝嫖赌,偷窃打劫,调戏师妹,半夜溜墙根扒窗户偷看姑娘沐浴?
霜儿,你告诉他们,我是不是采斐然……是不是才高八斗……上次我作的那首咏竹,你难道不觉得很牛嘛?”
叶风声嘶力竭,大声疾呼。
他要为自己代言。
要甩掉欺男霸女的头衔。
他要当剑仙,剑侠……
再不济当个儒仙也行啊!
三女被这小子说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时,叶风已经将少女画像拿走,踮着脚,重新挂在了竹壁上。
安念瞪着眼珠子,道:“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把玩女鬼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要脸!太不要脸了!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揍他一顿!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金禾也在四周找棍子。
今天她非得将叶风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云霜儿忽然道:“等等……”
金禾道:“小师妹,这事儿你别管,几年没教训他了,今天晚上风雨交加,闲着也是闲着……”
云霜儿默默摇头。
她感觉双方好像整岔劈了。
因为云霜儿是亲眼看到叶风七步之内,作出了一首令她震撼至今的咏竹。
她以为这首诗叶风是从哪里看来的,这段时间还特意收集了古往今来所有关于咏竹的诗词,都没有发现叶风作的那一首。
而且,古往今来的那些先贤大儒所作的咏竹,在云霜儿看来,在意境上似乎比不上叶风所作那首。
这才让云霜儿彻底相信,叶风或许真不像平日里众人看到那样。
云霜儿道:“叶风,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
叶风看着忙着找称手武器的金禾二人,面露疑惑。
他抓了抓脑袋,道:“来历?这不就是一个少女自画像吗?怎么,霜儿你知道这幅画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