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甲来不及细思,必须要战决。腾身跃上漆棺足下贯力,猛力一震,将一侧的三根镇尸钉震出,接着再一震又将另一侧的三根钉子震出。这招“足震棺中”的本事可是绝的很,脚下蓄力要巧,而且要熟知棺材的厚度。若是劲力轻了震不出钉子,若是劲力大了,将棺材板也给震碎了,到时棺材中有什么危险棺材之上的人必要遭殃。这一招以此为名也是因北派盗墓核心在关中腹地,以此来煞煞北派的威风。
杨子甲跃下漆棺,正准备开棺,却听到一声“咔咔”的异响。侧耳细听便知这是棺中所。心中一凜,莫不会是“咸鱼翻身”。“咸鱼翻身”乃是指棺中尸体起尸之意。若是贸然开棺将这东西放出来,怕是自己要与这条“咸鱼”纠缠一番,只是现下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指望在这两副棺材中找到线索。
只听棺中“咔咔”之声越来越响,便如那指甲挠墙一般的声音,若是常人听到棺材中出这般声响,定是要吓得屁滚尿流。“咸鱼翻身”力大无比,比之墓中的机关流矢还要凶险,不要说是杨子甲,便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怕是也难以招架。此番杨子甲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再不济便拿出火油将这东西烧掉。
说干就干,杨子甲使一招“与棺共舞”足下运劲,身子腾起,左足在棺材尾部一震,棺材板霎时腾起翻转,杨子甲就势倚在棺材板上,恰巧转了两转立在地上,身子背对棺材。以棺材板为掩护,侧身观察前面的棺材。幸得这棺中没有什么机关暗器,等了片刻,也未见棺中尸体起尸。再一细听,那“咔咔”之声也没了。杨子甲不解,从棺材板后走出,蹑步走向漆棺。
待看清棺材中的情况,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只见棺中的尸体早已变成一副枯骨,再看棺材板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甲,应是什么虫子所筑的巢穴,才导致刀身插不进去。只是为何这棺材中会出响声呢。尸体身上衣服都已腐烂变黑,隐隐的可以看出是一些皮质的东西。拿长刀在衣服上一戳,竟出金铁交错的响声。原来这衣服上还缀有不少的甲片。杨子甲见甲片都是由牛筋穿组,显然是秦朝时的武将,应是个位列上卿的将军,只不过为何会客死此处。
忽的那尸体腹部一动,杨子甲立时横刀防守。只见那尸体的腹部动的越来越厉害,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破腹而出。哪能让这东西着了先手,想着便一刀斩下。待到刀身距尸体寸许便见从那衣服中钻出一只穿山甲。杨子甲松了一口气,那方才挠木板的声音也定是这小东西出的。杨子甲将衣服挑开,便见漆棺底下已是被穿山甲凿了一个大洞。但是一只小小的穿山甲也不会将人拖走,而且漆棺先前是封死的,棺底的洞也不过四五寸,万万装不下人的。
正兀自想着,便听身后“嘭”的一声。杨子甲汗毛一竖,立时转过身去。便见里面那副漆棺的棺材板向上抬动了一下。好家伙,原来正主在这!
先下手为强,杨子甲一个箭步跃上漆棺,那棺材板又兀自抬动了一下,这次却被杨子甲压了下去。杨子甲使个千斤坠,奋力一压,谁知这棺下的正主力道奇大,竟将棺材板缓缓抬了起来。杨子甲双足一震,“咣”的一声将棺材板又压了下去。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杨子甲登时跃下,捡起地上的镇尸钉,待捡起三枚,却见那棺材板缓缓错开,蓦地伸出一只手来。杨子甲大惊,扣紧一枚镇尸钉便要打去。只听一声呻吟,登时是又惊又喜,冲到漆棺前拉住那只手,叫道:“贤弟,真的是你。”正是解观。
解观咳嗽两声,道:“大哥,快快,拉我出去!”杨子甲听言手臂立时运劲要将解观拉出,却觉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一般,难以将其拉出。杨子甲掌力一催,将棺材板打落,眼前一幕让其骇然。
只见里面的古尸双手双脚死死的缠住解观的四肢,若不是解观用内力死死撑住早就被其活活的缠死。
原来,解观当时在金丝之上,正欲与杨子甲说话,登时便觉喉间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勒住,猛的将其拖走,便觉自己好似被拖进什么地方。但解观武功高强,登时用铁笔挣断缚喉的东西,谁知立时便有四支东西死命的缠住自己的四肢,飞快的往里拖。期间脑袋撞到石头便晕厥过去。醒来便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四肢被死死的固定住。解观只得周身运劲与之对抗,谁知那东西却是越缠越紧。正值绝境之际,听到外边有动静,便拼尽全力推开棺材板。
此时解观在上古尸在下,杨子甲看不到正主的样子,只得让解观错开头,露出正主的头颅,自己一刀柄戳烂其的脑袋方能制他。杨子甲抬起左手歪了歪头,对解观使个眼色。解观明白这是说过会待杨子甲左手落下,自己立时将头避过,于是便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杨子甲右手握紧单刀,左手登时落下,解观头一侧,却让杨子甲吃惊不小。正主竟是个无头尸!
杨子甲登时愣在当场。解观又是一声呻吟,方才一动,古尸又缠的更紧了。杨子甲心想,幸得这古尸没有了头颅,否则定是已将贤弟的脖子咬断了,只是自己从未见过无头还能动的尸体。根据多年经验,杨子甲料定这古尸必有蹊跷。他轻轻的撩开古尸的衣袖,只见这古尸的手臂早已断裂残缺不全,怎的能劲死死的缠住人呢,再一细看,只见那烂肉之下有一条如树皮一般的东西,伸手一碰,那树皮倏忽间缠上自己的手臂,霎时便已缠到肘部。
杨子甲大惊,足下加劲立时后跃,只觉一股大力死死的钳住手臂,本该这一跃该跃出丈余远,此番只是跃出三尺,便觉胳膊要被拽断一般。此时杨子甲才看清,这死死缠住解观的并非什么古尸,而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植物,叫做蛇藤蜥蔓。此物黝黑厚皮,其身长满倒刺,遒劲有力,若是将人缠住一身内力难以施展,便算是利刃也休想一刀斩断。此物以腐尸为食,将活物缠死之后,再用藤蔓包裹起来慢慢享用,对尸臭味极为敏感。蛇藤蜥蔓迅的缠上杨子甲的肩部,便觉那根根倒刺刺入肉中,而且不断上缠,眼看着要将胳膊上的肉犁开。杨子甲岂能就范,奋力一拉,手顺势将腰间的火折拿出,在藤蔓上一点,那藤蔓便猛的一松。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蛇藤蜥蔓最怕的便是火,待其一松,杨子甲迅抽手,只不过这藤蔓哪能放过到嘴的食物,愈松又紧,又紧紧的缠起来。杨子甲又点了两次,待藤蔓骤松之刻,立时抽手。时不我待,待一脱手,便撕下衣襟遮住解观的脸,口中含住一口火油对着火折一喷,登时火焰大起,藤蔓便如触电般缩了回去。杨子甲眼疾手快,霎时便将解观从棺中提了出来。
杨子甲携解观疾奔过转弯之处,到了洞口才立定休息。只见解观身上衣服已被藤蔓的倒刺划的褴褛不堪,皮肤上渗出斑斑血迹,解观虚弱的说道:“还好只是伤及皮肉。”可杨子甲却是清楚的很,这倒刺含毒,虽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的性命,但时间久了定是不成。而且伤口遍布全身,光是靠运功驱毒难以奏效,必须要加以药物的治疗方可痊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