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鄯坦然道:“我知道沈姑娘在担心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大月氏没有任何关系。” 沈暖暖点点头:“我信你。但我也要提醒你。大祭司训练你,灌输你仇恨,将你变成一把好刀。但这把刀是为大鄯复仇,还是为大月氏开疆拓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多谢提醒。我已经派人遣回大祭司身边,调查此事了。” “原来,是我多虑了。” 尽管三个宝怀疑阿鄯,还对他各种合理揣测。但沈暖暖还是选择相信他。或者说是一种感觉,感觉阿鄯不会害自己。 月黑风高,沈佳宜一袭斗篷来到公主府。 六公主被禁足在家,因为不能去醉仙楼看戏而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偏偏这时候,沈佳宜还不请自来。 一个茶盏摔到沈佳宜脚前,面目狰狞:“沈佳宜你还有脸来我家。要不是你那好妹妹害我,我也不会被父皇禁足在家,哪儿都去不了。” 沈佳宜不看脚下碎屑,径直走到六公主面前,软声自语。 “欢颜息怒,就是因为沈暖暖在宫宴上惹了妹妹不开心,我这个做姐姐的才来替她陪个不是。六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沈暖暖就要入主东宫的面子上,就消消气吧。” “你说什么屁话?” 六公主被气得直接跳脚。 “沈暖暖不会入主东宫?她一个未婚生子的破烂货,还妄想做太子妃,她也配!” 沈佳宜叹口气:“六公主,我也觉得这事欠妥,但你哥哥被她的美貌迷住了,母妃因为那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孩子,也在极力撮合。我其实无所谓的,反正我现在已经给人家让好位置了。我就是心疼妹妹。” 六公主嫌弃地一把推开沈佳宜:“你少做假好人,你和沈暖暖都是一路货色,靠狐媚子功夫勾引这个,勾引那个,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佳宜委屈地拿手帕擦起眼睛。 “嫂子可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嫂子爱慕的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这些年。欢颜想要什么,嫂子没有给你?欢颜想做什么,嫂子没有帮你?欢颜前几天生病,那一千金的诊费也是嫂子自己的私房钱啊。 欢颜,嫂子是苦过来的,特别珍惜眼前的一切。但沈暖暖骄纵狂妄,不知尊卑处处压公主一头。若她当了太子妃,丈夫宠爱,婆婆维护。到那时妹妹的好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嫂子每每想到此,就替妹妹心疼得紧啊。” 六公主本就一肚子火气,听完沈佳宜这一番话,整个人更不好了。咬牙切齿,跺脚发誓。 “本公主是绝对不会让沈暖暖嫁到东宫的!” 沈佳宜拉住六公主的手,轻声安慰。 “欢颜,事实已经如此,你就接受吧,可千万别气坏身体。今天母妃和你哥哥一起去面圣,求皇上赐婚了。你哥哥回到东宫就让人修整庭院,粉刷新漆。看这情形,除非沈暖暖做出重大出格错事,不然,入主东宫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沈佳宜来了,说了一堆话后又走了。 回去的马车上,胖丫一脸担心:“主子,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六公主来做能行么?万一事情败露,她将您供出去怎么办啊。” 沈佳宜抬手整理一下耳边鬓发,淡淡道:“这个事,没有人比六公主去做更合适了。我已经手把手地教她,还有人暗中相助,保证万无一失。” 翌日。 沈暖暖和三个宝一起吃早饭呢,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她放下筷子不等说什么,三个宝就已经推开饭碗,小腿儿很快地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三人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 风宝气鼓鼓地道:“娘,是隔壁陈御医家。公主府出动好些人,说公主身体不舒服,点名让杜衡去给瞧瞧。杜衡也说身体不适,不便出门。两边就这么僵持上了。” 沈暖暖一听这事,就明白了。 “这个六公主又故技重施。得病是假,想诓骗杜衡去才是真。杜衡若是听话去了,估计就很难囫囵出来了。” 如意一旁急得不行:“小姐,摆明了,六公主就是给杜衡下套呢。可那毕竟是公主啊,不管真病假病都是皇上的女儿。杜衡若是不去,可就是忤逆之罪,要下大牢的啊。” 山宝又说道:“陈御医说他替杜衡去。” 水宝叹口气:“但是那些人不让陈御医去啊。还说陈御医是庸医,公主上次一个得了一个小疮都治不好。” 沈暖暖起身,整整衣服:“徒弟有难,师傅出山。三个宝,你们吃完饭去学堂,为娘去会会六公主。” 山宝有点担心:“娘,你一个人可以么?” 水宝提议:“娘,要不我们三宝请假一天,陪着娘一起去。” 风宝立刻举双手双脚赞成:“对对对,我们今天请假跟着娘亲去帮忙,那样我今天就不用被先生罚背了。” 沈暖暖屈指敲一下风宝的脑袋:“都不会背,还又想偷懒。本来就是旁听生,前几天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耽误学业了。一个月后的考试若是考不过,当初自己夸下的海口要怎么办?” 风宝揉着脑门,悻悻地坐回饭桌边,小嘴撅得高高的。 “好好好,我不去了行了吧。我好好学习,我天天向上。我学习能让我娘快乐。” 这小兔崽子,纯纯的学渣体质。 沈暖暖懒得跟崽子磨嘴皮子,带着如意和楚城就走了。 “小陈郎中,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你就算身体不适,公主召见也是必须去的。不然就是藐视皇家,犯下忤逆之罪了。” 陈家门外,一帮人围着叫嚣。说是公主随从,却更像是一帮地痞无赖。陈御医背着药箱想要前往,那些人却不答应。 “就是牛马病了,也有三天的休假呢。六公主真好大的官威,居然强逼病人,以权压人。难道
我徒弟在公主的眼中,连牛马都赶不上?” 随从一见沈暖暖说话了,忙收起一些市井之气。 “是县主啊,我们也不想如此,实在是陈小郎中目中无人,恃宠而骄。公主请他去看诊,他居然闭门不出,简直胆大至极。” “我徒弟昨晚染了风寒,我亲自去给医治的。风寒传染,他闭门不出是不想过了病气给公主。这样,徒弟不适,我这师傅就代走一趟。若是你们觉得这也不行,那我就去宫里请个旨,让皇上赐一个御医去给公主医治,你们觉得呢?” 几个随从你看我,我看你,一番眼神交流,最后点头,同意沈暖暖代行。 陈御医过来沈暖暖面前,拱手:“县主,今天这事,实在有劳了。” “陈御医客气了。为医者,治病看诊本就是分内之事。再说,公主阔绰,给的诊费高,我其实还求之不得呢。” 沈暖暖和如意上了公主府带来的马车,楚城在外面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公主府走去。 暗处,有人小声道:“回去禀告,就说鱼儿已经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