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不是第一次叫别人‘爸爸’了。
村子里只要见到合眼缘的,她都会叫‘爸爸’。
所以赵六月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也不知道房东的侄子是怎么回事,能够把思守和小爱搞得服服帖帖的,居然还玩的挺起劲。
以至于赵六月坐在院子里都睡着了,也没人来吵她。
“妈妈。”小小软糯的身子突然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赵六月猛地惊醒,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
头顶突然传来了周楚的声音。
“听说,你学医的。”
赵六月仰起头,企图想要看清楚周楚的面容,可是怎么看,也看不清。
她点了点头:“学了点皮毛罢了,你别听他们瞎说。”
“我在城里得了点怪病,医生治不好,要不,你给我看看?”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赵六月愣了愣,是有点不太愿意的。
尤其是医治这种事,她压根就不想往自己身上揽。
看出她似乎有些犹豫,周楚又道:“我会给你钱,在这个村子里,钱还是挺重要的,能去城里换点生活用品,再说了,你孩子也需要营养,总不能每天给他们吃萝卜青菜吧。”
赵六月一听,脸色顿时有些泛红。
她嗫嚅嘴唇,解释道:“我,我看不见,孩子又……”
“那你给我看一下,我有空帮你照顾孩子,替你去城里买点生活用品。”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彼此的交易,不算麻烦。”
听到这,赵六月就没好意思拒绝了,因为看不见,所以小爱和思守的伙食不算特别好。
有几次,小爱甚至哭着喊着要吃肉。
这么一想,倒是自己亏欠了两人。
“行吧,你坐下,哪里有问题,我看看。”
周楚坐在她的面前,先把手给了赵六月,之后又指着胸口说:“被打鸟的枪打中了胸口,前一段时间在医院躺了一阵。”
“打鸟的枪?”
这可新鲜,在城里不多见,可在乡下,倒是挺常见的,一些村民会用自制的土枪去打鸟。
那杀伤力可不比真正的枪来的小。
“那你还能活得下来?鬼门关里走过一回吧。”
赵六月打趣说道,不料,周楚却轻轻的‘嗯’了一声。
“确实,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三个月前还瘫痪了。”
赵六月一听,这情况比自己想的严重,便立刻伸出手,说:“你的伤口在哪里,我摸摸看。”
周楚握住了她的手,出奇的是,他的手,很温暖。
她微微一怔,被他的手带到他的胸口,顺着他的风衣伸了进去。
他滚烫的胸膛,炙热无比。
她的手贴着,似乎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一个小小的坑点。
说来也奇怪,赵六月竟然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心疼。
这个地方,再近一点,他就会没命。
“怎么那么不小心?会被打鸟的枪给打中?”她一出口,就连自己也有些诧异。
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陌生人来?
周楚的黑眸紧紧的盯着赵六月的神色。
而她手下感受的心跳声,愈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