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除了月钱之外,逢年过节还会有一两银子的额外收入,这对于他们而言,基本的生活已经不用愁了。
而对于这些,大部分人虽然不会算,但是人群之中总有明白人,这不,他们粗略算了一下,发现这样的工资待遇,完全抵得上他们干海盗十倍所得,更重要的是在工坊之内做事比做海盗,风险要小许多,将来也更有希望。
如此,随着众人小声议论着,大家是越议论越激动,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于是,众人便鼓起勇气,纷纷询问起具体细则来。
面对大家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李江也不厌其烦的回复着,直到这时王海滨被押送到了甲板之上,他才停了下来。
因为他注意到,在场的俘虏不禁脸色一沉,脸上稍显怒意。
对于王海滨这个大海盗,他们自是十分痛恨,因为如果没有他率领一众凶残海盗偷袭了他们的家园,他们也不会被迫成为海盗,更不会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然而一码归一码,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王海滨让他们成为了海盗,或许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对于王海滨,他们的心情是复杂的。
而且,王海滨不比那些凶残至极的海盗,平日里并没有对他们又打又骂的,因而他们其实并不想王海滨被处死。
或许是察觉到了众人心中意愿,李江转头对着身后的腾格尔斯嘀咕了两句,而后就见腾格尔斯立即让士卒押送着王海滨离开了甲板上了独木舟,很快便被押送到李江原本所乘坐的福船上去了。
在此之后,李江又交代了腾格尔斯几句,也跟着返回了原本的福船之上。
舰队重新起航,双方汇合之后,二十一艏舰队排成一字长条型,浩浩荡荡的朝着预定目标——莫尔斯比刚附近海域,航行而去。
..........
李江所乘坐的福船之上。
船舱内,李江端坐在正上头,底下两旁依次坐着郑全,尚阳,格纳斯,菲利普等人,而船舱大门口,则站着四个披甲戴盔,手持制式大明腰刀的士卒。
“咳咳.......来人呀!给我将那人带到这来!”李江扫视了一眼底下所坐之人,轻轻咳了一句,而后冲着门口喊道。
“是!巫尊!”守卫士卒其中两人齐声应道,随即便朝着船舱底部而去。
很快,两名士卒便押送着王海滨到了船舱上部,见到了李江等人。
“给他松绑!并搬张竹椅给他!”李江见众人对王海滨一脸厌恶,不由对着士卒说道。
两名守卫士卒一听李江这话,很明显一愣,但此话为李江所言,他们也只好照做了。
然而对于李江的赐座,王海滨却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在被松开捆住手脚的藤绳之后,他更是一直站着,丝毫没有坐下去的意思。
看到眼前这一幕,底下坐着的众人除了尚阳与郑全以外,其他人皆都愤怒不已,纷纷叫嚣着直接杀了这厮得了。
“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识好歹,巫尊赐座于你,是你之荣幸,为何不屑一顾,不领情!”
“就是!你为俘虏,竟还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干脆直接砍了脑袋扔入大海得了!反正就一海盗!”
........
在座的都是各船的船长,他们对于巫尊是绝对的忠心,因此,在见到王海滨不领李江情时,他们第一时间就愤怒起来,纷纷嚷嚷着要将之处死!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一众船长,王海滨却大笑了起来,他望着眼前一个个身穿兽皮之人,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矛盾。
因为按照如此庞大规模舰队来推算,这不应该是一个连普通衣袍都穿不起的势力呀!
的确,要是一般的大海商或者小国舰队,哪会去穿什么兽皮,早就穿着极为华丽且用丝绸所制的衣袍了。
只是如果不是大海商或者小国舰队,一般土著部落如何会有这般强大的舰队?
而且不管从船型推断,还是从眼前这位巫尊本人所说的华夏语来看,这确实是一位拥有强大势力的大海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大笑之余,王海滨趁机暗自思索着。
而就当他暗自沉思时,李江却制止了众人的指责,就见他用不熟练的粤地方言大声道“何人大笑?报上名来!”
此话一出,王海滨不由一愣,他之所以大笑就是为了欲盖弥彰,掩盖自己的疑惑,然而如今对方却用他听的懂的方言让他说出自身名号,这让他极为震惊。
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对对方身份有所怀疑,可如今对方却直接使用了粤地方言,这让他不得不确认对方就是正宗华夏人,而且与他一样,也是岭南人士。
如此一来,气氛就尴尬了,他盯着坐在上头的李江看了好一会,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道“吾姓王,名海滨,字庆之!本为岭南潮州府人士,数年前曾中秀才....如今却.......!”
回想起曾经的秀才身份,王海滨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他一屁股坐到了竹椅之上,犹如泄气的皮球,充满了疲惫。
看到这,李江对着一旁的尚阳使了一个眼色,就见尚阳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一众船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暂时先下去。
一众船长见尚阳如此,也没犹豫,即刻退出了船舱,如此在场就只剩下了五人。
哦!不!是六人!除了尚阳、郑全,李江、以及菲利普与格纳斯以外,还有坐在竹椅上不断叹气的王海滨。
“咳咳......王海滨是吧!吾想你应该也是一个有故事之人,跟吾等说说吧!为何你会从一名秀才成为一名海盗!”李江此时再次咳嗽了一声,看向王海滨道。
而对于李江所问,尚阳也十分好奇,同为儒家子弟,他也想知晓原本的秀才为何会成为一名海盗的!
也许是很久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仅存的那点秘密了,王海滨瞥了一眼眼前五人,轻声叹了口气,从竹椅上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他坐直了身体,开口说道“哎....!吾本为岭南四大才子之一,少有盛名,恩师言我三十便会高中进士,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