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有人问何也:亲眼看着为救自己而重伤进医院的男朋友,现在正在吻着别人是什么体验?
他大概会笑笑,言辞犀利的吐槽。
“你问我什么感觉?”
“嗯,也就头发多了点颜色,恨不得眼睛被锤子抡瞎而已。”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能有什么感觉,本来就是馋人身子……”
此何也并非彼何也,在原主人设下的何也展露出来的形象是隐忍的,自卑是他的底色,故作坚强的保护色在别人眼里显得可笑又脆弱。
邵祁从前的嘲讽伤害都只会将这将颜色刻的更深。
此刻开始,直到未来。
它永远也无法抹去。
人总是不甘心的,曾经轻易可以拥有的东西突然失去,便总要刨究原由,只有亲耳听邵祁开口说分手,何也才能歇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心思。
他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这是他第一次不想把脆弱和柔软暴露在他人眼里,
何也鼓起勇气,推开门朝邵祁软声喊着:“阿祁。”
病房里的两人吻的难舍难分,何也声音让两人一怔。
白羽连忙推开邵祁坐直身体。
他没敢抬头。
因为何也的出现,两人分开的动作很快,可就算是这样,刚刚闪过的画面也足矣让何也心碎,他听见了白羽发出的喘息声,也看清了白羽因为亲吻缺氧而恍惚迷离的眼神。
哪怕是动情时刻,白羽也是高高在上的。
怪不得能成为白月光正派主角受。
见两人都不言语,也没有被“捉奸”以后的慌乱,何也艰难的扯着嘴角,像试图讨好的笑笑,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笑不出来。
最终只是重新干巴巴的喊了句:“阿祁……”
面对完全陌生的所谓现男友何也,邵祁冷冷的抬头,眼中的蕴含的情欲转化为对何也的不耐与厌恶。
“有事?”语气里的厌恶几乎快要溢出来。
“……”何也不知所措。
哪怕是包养期间,把何也当个小玩意看的邵祁都不曾用这种语气对待过他,而现在的两人明明已经是恋人,如此平等的身份,邵祁却能这般无情对待他。
何也觉得他推开门时鼓足的勇气已经快要用光了,真的很窒息,病房里滞涩的气氛让他想逃离,三个人的纠葛,只有何也像个插足的局外人。
邵祁轻啧道:“啧,刚刚不是阿祁阿祁喊的起劲,现在问你有什么事,就开始装哑巴了?还是说真就不会开口说话了?”
病床上的邵祁衣衫半开。
透过衣领可以瞥见半片紧实的胸膛。
肌肉鼓囊囊的,是那种一眼看去锻炼恰到好处的程度。
额边的碎发被随手抓起,露出额头饱满凌厉的线条,眉毛微挑上扬,眼眸眯起,如此年轻不羁的表情出现在邵祁的脸上并不违和,甚至给他增添了几分年轻人的活力。
同时,正是这种活力令何也觉得眼前人多出几分陌生。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
何也打量邵祁的同时,对方眼神也在放肆的扫荡着他的身体,从黑白分明的眼眸,到纤细的脖颈,局促不安的站姿……
越看越轻视。
邵祁眼中饱含着满满恶意,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这种弱鸡的,这人跟白羽根本不能比好吗。
何也嘴唇微张。
他们真的算是恋人吗?
似乎是想要问眼前的邵祁什么问题,可最只是张唇,未能发出声音。
“?”
邵祁双手抱胸倚靠在病床上,眼神放肆的落在何也身上,说实话,他觉得何也与白羽身上的气质简直千差万别。
白羽是什么?
高岭之花,高不可攀。
而眼前的何也看起来柔弱不堪,那细胳膊细腿的,还有一掐能断的小腰,根本就没有点正常男人的气概,按照邵祁现在的心里话来说,何也这样的人若不是碰巧与白羽有几分相似,他怕是半点都瞧不上眼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邵祁的胸口便泛起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他无意识的抚上胸前,用力按压,可那里却是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