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不该贪杯的
一想到要撑着比往日沉了许多的脑袋顶着烈日在宫中行走,她就后悔自己方才拒绝了陛下留在宫中用午膳的建议。
想了想,并未从玉宸殿正门离开,绕到了玉宸殿西门,打算借道御花园,从谨绣门离开。
清凉的树荫借来不少绿意,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骄阳,此刻只剩下了温润的斑驳,洒在额上,抚慰了她心头的烦躁。
于是放缓了脚步,想贪闲片刻。
可即使再慢,路终会走到尽头。
靠近谨绣门的丛山假石时,她隐约听到了争吵声,似是从园子正中的湖畔而来。
她脚下微顿,微诧。
晌午十分,烈日当空,谁会站在湖边吵闹,更何况,此处还是内宫宫苑。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汪湖就在锦绣门前,若要出宫,必得经过那处。
可那争执之声,正在兴头上,恐怕也不好随意出去搅扰。
只好靠在假山后的树荫里,信手摘下一片油亮的树叶,含在嘴里轻吮着汁液,索性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边放任自己的耳朵去寻那争执间遗落的只字片语。
只可惜,一直说话的那人即使再盛怒之下,也不忘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又隔着水声,实在听不大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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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收神不管,那猛然扬起的一两个辨不清语义的声调,让她浑身一凛。
扔掉随手把玩的树叶,绕过假山朝着争执处而去。
方走了几步,争执顿消。
她知晓露了行踪,却依旧含着怡然的浅笑悠哉哉踱了过去。
湖边一袭浅淡若林间斑驳日影的黄色裙角飞扬。
一女子含着怒气转过头来,却在看到那一袭红衣时,满面的怒气皆化作了不可思议,愣在了原地。
“玉姐姐怎么是你?”
玉浅肆漫不经心地朝她身后的树丛瞥去一眼,笑道:“方从玉宸殿出来,寻了条人少的路散散心。”
也不说听到了什么,更不发问,倒让虞安宁惴惴不平。
“我刚从福荣宫出来,心情不好,便一个人在这里吹吹河风”
解释刚出了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玉浅肆淡笑颔首,并无任何异常。
心中却迅速有了思量。
虞安宁不会功夫,方才同她在一起的人,不仅是个男子,还是功夫不在自己之下之人,所以才能在自己靠近的第一瞬间,提醒虞安宁,并不留痕迹地离开。
可虞安宁一向眼高于顶,究竟是谁,能让她即使在恼怒难耐中,依旧如此维护?
“那我先出宫了。”
“唉,玉姐姐!”虞安宁拦着她,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玉姐姐,临安之事你可有决断了?”
“是啊,已有决断。”
虞安宁神色一僵。
她有道:“不过,我还是期待郡主能多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