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简单一句话,却让方才泛起希望的江既清跌回了御座上。
一时间,殿内俱寂,三人各怀心思。
“可阿姊既然藏好了,又为何要跑出来呢?”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得不逃?
江既清想到了马坚,难道他欲伤害临安阿姊?还是说,杀害阿姊的凶手也是马坚?
他更没想到,那日玉浅肆在池塘边发现的女尸,竟然会是阿姊
“马坚不是凶手,”似是猜到了江既清的想法,玉浅肆接着道:“当日马坚告假,并未进出过宫禁。”
不过,究竟发生了,如今也只能猜测了。
她想,或许临安公主并不知晓马坚所为,更不知晓自己被换了脸。如此才能解释她被推入水中,挂在池塘边时,为何不愿呼救。她定是担心,若是被人发现自己还活着,会给马坚带来难以言状的危险。
为此,宁可自己脱力而死。
想到这里,玉浅肆眸光微沉,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头。
临安或许是知晓了摘星楼一事,不明所以的她想要寻马坚问个清楚,却在半途中遇到了凶手。而不知为何,凶手知晓那张宫女面容下临安的真实身份,为了做实公主一案,将临安推入池塘中杀害。
差一点,只差一点,临安就能自由了。
只可惜,她偷跑出来寻马坚,而马坚因为发现她不在藏身处而告了假四下寻找,这才阴差阳错,终成了今日的局面。
“那杀害公主的真凶呢,你可有线索?”
“回禀陛下,马坚自请认下一切,正是为了协助抓住幕后真凶。如今所有人都以为公主案已经了结,真凶才会更容易露出马脚。”
“哦?那个马坚真有这么好心?那他做了这么多,所图为何呢?难道是求朕饶他一命不成?”
“不,马坚甘心赴死。只求陛下放过其家人。”
“玉大人,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晓宫中流言吗?”江既清向后靠了靠,隐在御案后的阴影之中,神色难辨:“马坚,与临安阿姊交好。他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帮临安逃跑罢了。”
“你将这些功劳都推给他,无非就是想让朕答应你这个将计就计之法,让临安阿姊的尸首不用入公主陵,是吗?”
这也是第一次,玉浅肆察觉到御座上的人隐隐流露出帝王之神色,迫人心惊。
她掌心冷汗涔涔,却不愿示弱。
“陛下,如今马坚以一己之力,结束了两朝之争,为大盛争取了和谈的优势。如今所有人都以为公主已入陵,若是此时再有变动,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察觉,若是北齐的使臣也听到了宫中传闻,以为临安公主与马坚有私情,于大盛无益!”
“玉浅肆,你现在也同那些老学究一般,要来同朕说什么‘以国为本’了吗?”
“臣惶恐。”她跪伏在地,双手握拳,却寸步不让。
“人人都说你玉大人不通朝政,依朕看,倒都是看走眼了啊。玉大人哪里是不通朝政,这一番利用朕给你的断案之权,将两国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竟以国事来威胁朕,真是厉害至极啊!”
伯懿此刻也已经想通了玉浅肆今日所想,她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不仅算计皇帝,还堂而皇之地告诉皇帝。也不知究竟是聪明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