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宅院,楚修在门口徘徊了许久。
案子很清晰,他却没有证据。
那剑客被赵启吓破了胆,依然冷静地找到押送两个抛尸人的那一旗人马。
当着他们的面,赏了一人一剑。至于锦衣卫,他没那个胆量。三个家丁,不过是蝼蚁一般。残杀天子亲军,那性质天差地别。
还在潜伏期的剑客,没有那个胆量,背后的主子,也不想惹麻烦。
楚修得知时,悔恨不已。没了人证,仅凭推测,根本没有用。
最糟糕的是,孩子的父母根本没有申冤的想法,只想领回去,尽快掩埋。
无论是聂无欢,还是直辖百户,都没有心思管这种狗屁倒灶的小事。
对方给的银子,足够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修憋着怒火,有直接证据也就罢了。想要重新侦察,上下阻力让他寸步难行。
就连赵忠等人,都吓破了胆,以没有线索为由尽量推脱。
赵启自然有这个能量,只要他想查,聂无欢绝对支持。至于收到银子,谁管呢。
楚修低下了头,敲响了赵家的大门。
院子里,赵启与李寻欢两人石桌对饮。
“好快的手脚,好大的能量!”赵启听完楚修的禀报,非常感慨。
李寻欢提醒道:“为了任务,舍生忘死,视锦衣卫为无物,他们身后的主子非同小可。”
楚修急切道:“大人,明显是周家想要以银子掩盖真相,逃脱律法,让他们得逞,公理何在?”
赵启罢了罢手,笑道:“他们父母都不要公理,你着急什么?”
楚修眼神暗淡,一颗火热的心,掉进了冰窟窿里。
有理想的年轻人,总是那么耀眼。李寻欢也欣赏多看了楚修几眼。觉得他抱着尸体时,很有勇气,现在像个真诚的孩童。
他不是什么只知八股的生,对权势的龌蹉,清晰透明。自然知道楚修的难处。
但他只要看到赵启平静的目光,他就相信,无论如何,有罪的人,最终会被绳之以法。
他担心的是身后之人,毕竟,能驱使剑客那样的高手卖命,绝不是善类,提醒道:“那剑客刺楚小旗的那一剑,乃是点苍派的“毒龙刺虚”,少有人练成。
“是啊,外罡境的高手,当着锦衣卫的面杀人,也不怕成为弃子,真是舍得。”
赵启明白,江湖与朝堂,少有纠葛。从那剑客的处事风格,他隐约能猜到后面的人是谁。
如果是他,也就正常了。
十年后,金钱帮突然做大,而且是在京城这种藏龙卧虎地方,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案子是核心是周家,操控的却不是周氏父子。按理说,死了一个孩童,一张席子埋了,多给些赔偿,绝对可以息事宁人。
或者找个顶包的,也简单直接。
但偏偏要抛尸,还闹这么大。
“周家与虎谋皮,想要善了,怕是难了。”李寻欢将酒倒满,又拿一个杯子,想邀请楚修同坐。见他一动不动,也不多说。
他不知道,在楚修眼里,李寻欢这种富家子弟,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听出了赵启的顾虑,楚修眼神还是和开始一样坚定,“再难也要查下去!”
赵启与李寻欢相视一笑,对饮一杯。
放下酒杯,赵启认真地说道:“不怕丢了性命?”
楚修道:“属下烂命一条!”
李寻欢道:“别盯着周阳,去盯着那些与他来往密切的进士。”
赵启笑道:“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