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亲王府中幕僚见状大气都不敢出,明德看着他们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冷眼扫视过众人:“诸位先生如今可有何高见?”
堂下鸦雀无声。
明德心中的怒气已无法掩藏,他厉声道:“平日里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常常见你们争得面红耳赤,怎么本王要请尔等出谋划策之时,便一个个如同哑了一般?”
那些面孔如今真是越瞧越碍眼,他大手一挥,高声呵斥道:“都给本王滚出去!”
杂乱的脚步声响了片刻,殿中归为寂静。
明德独坐着在桌案之后,面容笼在昏暗之中,整张脸更显阴郁。
有得宠的美妾大着胆子将热酒置于他身前,又塌了腰肢跪在他脚边,柔声道:“王爷因何事烦忧?”
她本极为受宠,明德对她一向是好颜色。可今日不同,他一双眼中俱是冷意,直冻得她一哆嗦,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再不敢攀于他膝上。
明德眼中泛起焦躁,他一拂袖,站起身便朝外行去,语气中尽是不耐烦:“莫要跟来!”
那美妾从未得他如此冷脸,她心下一颤,瞬间便瘫软了身子……
明德匆匆入了宫。
荣成帝正在养心殿中批阅奏折,听闻他求见,手中笔尖一顿,狼毫之上蘸着的朱砂无知无觉地滴落,顿时污了他手下的纸张。
古齐月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片刻后,荣成帝稳了稳心神,这才宣明德进殿,他随手将笔架好,遥望着那道殿门。
明德神情并无异常,他手中捧着一只木椟迈过门槛。
他先行了礼,随后才笑着开口道:“父皇,您瞧儿臣寻到了什么?”
荣成帝看着他,面色渐渐缓和些,他站起身走下御座,声音中满是慈爱:“寻到了什么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明德待他走至身前,这才献宝似的将木椟打开,里头那株老参顿时落入了荣成帝眼中。
明德神情中略含着几分激动:“王医正前些时日嘱咐儿臣寻些百年老参入药,称对您的咳疾有益。儿臣得知后便派了人四处去收,近日总算得了一株。”
明德将那木椟双手捧着呈上前:“父皇您先用着,儿臣再想想法子多去寻些来,定要治好您的咳疾,如此才可庇佑大胤长盛不衰!”
荣成帝闻言,神情之中已满是动容,他垂眼看了那木椟许久。
百年老参或不算极其珍贵之物,可明德这份心倒是难得。
沉默了许久,他才让古齐月收起来,随后抬手拍了拍明德的肩膀:“你有心了。”
“儿臣只盼着您身体康健。”
荣成帝十分受用,但想起那份恼人的国神情又是一黯,片刻后才叹了口气:“若玄止如你一般令朕省心,那该多好。”
明德似没听懂,他笑起来:“五弟虽莽撞了些,但凡事还是以大胤为先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休妻求娶突厥公主,以熄战火。”
荣成帝并不爱听这些,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御座走去:“玄齐,你是太过纯良了些。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玄止也不是!”
明德面上有些赧然:“儿臣与五弟是至亲手足,是以并不愿猜度于他,且他确实为我大胤解了眉之急。”
“到底是何图谋,他心知肚明。”荣成帝冷声道,随后他摇了摇头,显然不欲再提此事。
他垂眼看向案上的奏折,待看清那些字,眉心骤然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