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宗,祖师祠堂。
家大业大的云海宗,在供奉历代祖师方面从不小气。
知客院每年花费在祖师祠堂与竹林祖地的银子,高达数十万两。
深海人鱼提炼出来的鱼油炼制的蜡烛,几百根同时点亮,并且是昼夜不息的那种。
在神案上方挂着的超级巨大号的蚊香里添加了包括龙涎香在内的数十种名贵香料,让人一走进祠堂,就能嗅到那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间古老的大屋中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凡人几乎很难接触到的高级货。
什么是高级货?
总结起来就一个字,贵。
云海五老依次走进祠堂,第一眼看到的是无数灵位与那巨大的神案供桌。
然后便看到在神案的北侧,那个面容枯槁的师叔盘膝而坐。
云逸上人等人对着独孤蝉抱拳颔首:“师叔祖。”
独孤蝉缓缓点头,沙哑的道:“你几个家伙齐聚在一起倒是难得,给祖师们上炷香吧。”
云逸上人嗯了一声,众人依次上前,从供桌神山上的香盒里各自拿出了三根细禅香。
云逸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四位师弟师妹站在他的身后。
也不见五老有何动作,手中的细禅香便冒起了淡淡的青烟。
五人双手持香,高举头顶,对着历代祖师的灵位深深的鞠躬,面色虔诚。
然后,他们又依次将细禅香插进了神案上那个古朴的香炉之中。
袅袅青烟,化作一道道细小的烟柱蜿蜒而上,然后融入到了房梁上那永远散不去的青烟云雾之中。
在这个世界,世人相信香火理论。
不论是宗门,还是凡尘中的皇室贵胄,门阀世家,亦或者小门小户的平民老百姓,他们都坚信,祖宗香火越旺盛,那么家族便越强大。
云海宗祠堂内的香火凝聚在祠堂房梁数千年而不散,这就是云海宗的底蕴之所在。
独孤蝉目光扫视眼前的五人。
他沙哑的道:“你们这些个师兄妹,有多少年没有齐聚了?今夜能看到玄符的几个弟子全部齐聚与后山,老夫颇感欣慰啊。
云逸,玉龙还经常过来看望老夫,玉林,玉尘子,玉绵,你们三个可好久没有过来了。
尤其是你玉林,在你们这几个师兄妹中,老夫待你最是不薄,你从老夫身上学到的本事,可比你这几个师兄师妹加起来都多。
怎么,今天如果不是老夫让你的弟子给你传话,你是不是还不肯来给老夫请安?”
玉林上人坚毅的脸颊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他轻轻的道:“师叔祖责怪的是,其实有几次我过来祭拜家师,都想来祠堂给您老人家请安,只是……我实在无颜面见师叔祖。”
独孤蝉缓缓点头,道:“你小子从小便性格刚烈,当年之事对你的打击很大,这一点老夫还是能理解的。
白天我见了你弟子洪九,这个少年不错,很不错,比玉龙的那个弟子强多了。”
玉龙胖子轻轻的咳嗽几声,道:“老祖宗,我还在这儿呢。下次您拿我当反面教材时能不能背着点我呢?”
独孤蝉瞅了他一眼,道:“你还不乐意了?你自己想想,你和你那个弟子叶风是什么货色?咱们云海宗领袖天下正道数千年,没想到出了你们师徒这两朵奇葩。”
“咳咳……老祖宗,您刚才不是在责怪老三他们多年没想你请安嘛,怎么忽然间便转移话题了?咱们还是继续你之前的话题吧……”
玉龙胖子当然知道自己与大弟子叶风是什么德性。
不能说与云海宗或者正道的主流格格不入吧。
只能说他们师徒二人是云海宗的一股泥石流,搅屎棍。
别人批评他们师徒的人品,这死胖子早就撸着袖子打将过去。
面前的人是师叔祖,是云海宗在世的辈分最高的老祖宗。
玉龙可不敢一拳打将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也打不过老祖宗。
玉绵仙子急于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当下便出言道:“师叔祖,这些年来没有过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是我们的错,今夜咱们既然齐聚于此,那就正好解开这两百多年的恩恩怨怨吧。
我们老了,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传人继续背负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恩怨。”
玉林上人缓缓的点头。
今夜不仅仅是化解他们五位师兄妹恩怨的好时刻,也是化解他与玉绵仙子多年心结的时刻。
他们都是一脉相承,师承一人的手足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一起闯荡人间。
如今落得两百多年老死不相往来,确实令人唏嘘。
独孤蝉看向了云逸,缓缓的道:“祁云山之事你隐瞒了两百多年,为什么今夜忽然要说出来?”
云逸上人缓缓的道:“秦洛之死让我明白,我必须要出手了,我相信老三与五妹没有参与其中,但他们二人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所以我才会选择在今夜让他们前来师父与大师兄的陵墓前,道出当年的秘密,也好化解我们师兄妹之间多年的恩怨,我不想在我出手清理门户时,他们被牵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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