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压抑的大厅。 因为张龙虎这番异常举动,一瞬间变得更为紧张。 一众张家人噤若寒蝉。 唯有张狂奴,那双狭长阴冷的眸子里满是怨恨之色,重重点了点头。 他本就是明劲武者。 又有本命金蚕蛊护身。 却连那小子一招都拦不住。 不是暗劲,打死他都不信。 “是。” 听到这个确定答复。 张龙虎双目如剑,两道精芒迸发,神色间罕见的浮现出一抹战意。 他张家原是龙虎山一脉。 属于张家外族。 但八十年前,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张龙虎祖辈带着家人,不远千里来到中海,自此开枝散叶。 经过几十年。 前后三代人的努力。 张家如今已然是庞然巨物,豪门望族。 而它所传承的五斗心法,也是从龙虎山天师五斗拳中分化而来。 这也是张家能够稳稳占据中海古武四家之首的缘故。 宁家开弓拳,看似威力惊人,实则只剩下残篇。 罗家铁腿功,一身功夫全在双腿之上,常年横练打磨,硬如铁石,拒人于三尺之外。 但弱点同样明显。 除了双腿外,周身皆是破绽。 毕竟莫家所传承的横练功夫,虽是正宗十三太保横练,但却只有铁腿功一门,难以顾全周身。 至于莫家,全仗兵器之利。 若是放到古代,莫家刀法确实犀利惊人,但如今火器时代,刀再快,也不是枪的对手。 他张龙虎自小天资纵横。 真正的百年根骨。 尤其是对道法悟性极高。 若不是和龙虎张家疏离太久,二者之间已经几十年没有联系,当时张家上一代家主,都想要将他送回龙虎中修行道术。 之后因为种种原因。 才不得已放弃掉。 不过。 从张龙虎这个名字中,也能一窥上一辈张家人对他的期望。 而他也不负众望。 从五岁开始修行五斗心法。 刚过三十,便已经突破明劲。 之后这三十年里,他更是放下一切,潜心修行,想要一举打破瓶颈,踏入暗劲。 可惜…… 事与愿违。 三十年的苦修。 他始终停留在明劲巅峰,难以寸进。 虽然另外三家一直猜测他已经成为暗劲武者,但也只有张龙虎自己知道,看似一步之遥,实则中间却是隔着一座天堑。 这些年里。 为了突破。 他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 最终才想到一个可能。 或许,要想突破,必须要找到一个修为更高者来一场厮杀,于生死一线之间,打破桎梏,一举完成突破。 只是…… 这个年代,古武者本就隐世不出。 明劲武者都少之又少。 更何况暗劲甚至化劲。 他也曾想过去一趟龙虎山。 只是,他们这一脉说是外族,其实当年那位祖辈是因为犯下大错。 背叛了张家。 这才选择居家迁移。 这也是为何小时候的他明明天赋无比,张家上一代家主最终却放弃了送他去龙虎山的念头。 因为……他们没脸,更加没胆。 一旦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怕是龙虎山都要废了张家的传承心法。 张龙虎也是如此。 这条路断了。 他只能另寻他法。 直到十多年前,还真被他看到一线机会。 那就是闯入宁家,废了宁河图的那帮神秘人。 宁河图在他看来虽然一般。 但好歹也是半步明劲。 再加上宁家上一辈四五个长老,那么多人联手,却仍是落了个死的死残的残的下场。 当时听闻这个消息。 张龙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一是为了替自己开脱。 但最重要的,却是想要找到那行人,来一场生死厮杀。 可惜,那帮人来去无踪,闯入宁家得手过后,便立刻遁走。 之后这些年,再没出现过。 本以为有生之年。 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只能带着这份遗憾老死。 但他打死都没想到,眼下……竟然从张狂奴口中,听到了一个如此惊人的消息。 犹如死水般的心境。 此时早已经波浪滔天。 “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龙虎一跃而起,眨眼间便出现在张狂奴身外。 速度之快,落在周围众人眼里,几乎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五指犹如鹰爪,闪电般按在张狂奴右肩处。 嘶—— 顿时间。 张狂奴只觉得肩膀被一双铁手死死钳住,筋骨随时都要碎裂,疼得他额头上冷汗直冒。 之前在会场。 强行接了陈望一拳。 不但破了他的本命蛊。 更是让他身受重伤。 如今同样的地方,又被张龙虎拿住,他只觉得仿佛遭受了一场炼狱之刑,生不如死! 但偏偏,即便疼得浑身颤栗。 张狂奴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心里反而越发激动。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刺激张龙虎出手。 最好将那小子千刀万剐了才好。 以泄他心头大恨。 “那小子脸很生,和宁河图那老东西一道来的,刚开始不显山不露水,直到最后才骤然出手,打了个我一个措手不及……” 张狂奴强忍着剧痛。 简单将先前会场里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来头看清了么?” 张龙虎越听双眼越亮。 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虽然废材一个。 但天赋摆在那。 前几年,在他强制禁足和耳提面命下,也跨过了明劲门槛。 只不过这家伙心思不在武道上。 整天研究什么苗疆虫蛊。 也就是看在死去的爹妈份上,以张龙虎的脾气,早就将他扫地出门。 龙虎山道门心法不练。 正统中医看不上。 反而走上邪门歪道。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明劲修为外加那个劳什子的本命金蚕蛊,张狂奴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毕竟他曾亲手试过。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一招就破了那诡异的虫蛊。 “没……” 张狂奴摇
摇头。 从头到尾,陈望总共就出了一拳两指。 先破五斗拳心法。 再杀金蚕蛊。 “废物!” 张龙虎眉头一皱,目光冷冷扫过。 闻言。 张狂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只是低垂着的眼神里,却是透着一抹滔天的恨意。 “看来,我得走一趟了。” “你虽然不成器,但也是我张家人,岂能被他人踩在脸上?” 说话间。 张龙虎一挥长袖。 “备车。” “我要去一趟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