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安国公的询问,顾珩直接在临窗的椅子上坐下,他抬手虚拂了两下自己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之后才挑眉看向安国公。
“重要吗?”
安国公眉头紧锁,“这么说,就是有关?是你还是沈云轻?”
“爹觉得是谁,那就是谁啊。”
“你……”
“早些年的时候,我说过我不打算成亲,我跟爹说过,海誓山盟薄如纸,甜言蜜语轻若风,情之一字靠不住,我对亲事没兴趣。我说过,这都是现实教给我的,可那时爹说,江家女品貌虽非上乘,但掌家是把好手,我要在前朝打拼,后院不能乱,江家女是个不错的选择。爹,结果呢?”
顾珩嗤笑,讥讽全在脸上。
“江静姝掌家的本事如何,我不知道,她搅家的本事不差,我却看的清清楚楚。她和顾承的那点破事,爹,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
安国公黑着脸没有说话。
顾珩也不逼他。
“我冷落她,她背叛我,这很公平,我对她无心,也不会深究。顾承求的,不过是继承爵位,他上不了位,就求个儿子上位,哪怕不是名正言顺,我虽成全不了他,但也算给他留体面了。可他们两个人还我的是什么?算计我的女人,谋害我的孩子,呵……”
顾珩失笑,他饶有兴致的看向安国公。
“爹,你知道这像什么吗?”
“……”
“这就像是阎王不理该死鬼,该死鬼却猛敲门。”
顾珩低着头,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指,伤口早就不疼了,刚刚摸过沈云轻,上头似乎还染着点她擦的护手香膏,香香的。
顾珩笑笑。
只是转瞬,他眼底就更多了两分狠厉。
“爹,我从来也不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性子,我不在意的时候,可以由着他们闹,我在意的时候,那该上路的,就只能上路。”
顾珩的一番话,说的安国公心里压抑,他看着顾珩,心里后悔的厉害。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不会让顾珩娶江静姝。
真的不会。
抿着唇,许久安国公才叹息着开口。
“你对江静姝没有感情,江静姝也做错过事,这都没错,可是,就算江静姝该死,你也不该直接动手。”
“为何不该?”
“江静姝嫁过来,的确有承儿和他娘的谋算,可是,后来她对你也并非没有心思,要不然,她也整不出这么多事来。只要你稍稍待她好些,哪怕只是虚与委蛇,她和江家是会站在你这边的。江家虽非王侯公爵,江鹤远却掌管着吏部,与他交好,对你没有坏处。你何苦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把关系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安国公这话,是在为顾珩考量,顾珩心里明白。
只是,他不需要。
顾珩起身,站到安国公面前。
“爹,你是在为我考量,可我却从没想过,要用感情去换前程。你的那一套为官之道,就不用跟我讲了,我听不进去,也学不来。而且,江静姝已死,再回头说那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你啊!”
安国公看着顾珩,不禁又想到了顾承。
他们两个就像是两个极端。
都让人头疼。
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安国公也没再多言。
他只盯着顾珩,又问了一句,“这件事,跟沈云轻到底有没有关系?你这么急着对静姝动手,是不是听了她的撺掇?”
杀个人没什么,可是,若是听了女人的指使,没了自己的判断,一通胡来……
那这女人,也就不该留了。
安国公想着,就见顾珩倾身过来,他压低了声音低喃,“爹,你觉得我是自己没有脑子,会受女人唆使的人?”
“可你对沈云轻的确不同。”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