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珩回来的时候,沈云轻正坐在窗边绣香囊。
烛火的光晕,笼罩在她的侧脸上,衬得她温温柔柔的,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小眉头一皱一皱的,不散的愁云里,还依稀带着点可爱。
顾珩勾唇进来。
听到脚步声,沈云轻抬眸看过去。
只一瞬,她的眼里就像被春风拂过了一般,充满了笑意,把香囊针线全都放下,她起身跑向顾珩。
顾珩一伸手,就抱了个满怀。
“世子爷,你回来了。”
“想我了?”
“嗯,”沈云轻仰着头看着顾珩,连连点头,“想了,就是可惜世子爷在外乐不思蜀,压根就不想回来,妾就是再怎么想,也是无用的。”
一边说着,沈云轻环着顾珩腰身的手臂,一边微微收紧。
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更大了些。
听着沈云轻调侃,顾珩抬手,在她唇上轻轻摩挲。
“这小嘴,是愈发凌厉了,还学会新词挤兑人了,小夫人敏而好学,学问日进,日后,本世子怕是更要挨欺负了。”
“妾只有挨欺负的份,哪敢欺负世子爷啊?世子爷乱说。”
沈云轻说着,埋头在顾珩怀里蹭了蹭。
顾珩笑得不行。
揽着沈云轻到临窗的小桌边上,他坐下,顺势让沈云轻坐在连自己腿上。一手拥着沈云轻,他一手拿起桌上的香囊。
“给我绣的?”
“是啊,”沈云轻也没瞒着,“世子爷不回来,妾也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给世子爷做点什么,就选了香囊。这雪缎,是妾选的,瞧着颜色素了些,可上面妾用金线绣了云纹,也算大气,这样香囊能配的衣裳颜色就多些,世子爷就能常带在身上,想着妾了。”
“小心思倒是不少。”
说着,顾珩又拿起笸箩里的另外一个香囊。
和沈云轻绣着的那个是一样的,只是云纹要少些,也还没绣完,就被扔在一边了。
顾珩挑眉,“小夫人,这个又是绣给谁的?”
“那个怕是要给火堆了。”
“嗯?”
沈云轻伸手把那未绣完的香囊拿过来,给顾珩看了看。
“瞧吧,白日的时候,妾没注意,扎到手指染了血了。世子爷随身佩戴的东西,见了血多不吉利,所以妾才重新给世子爷绣了一个的,这个就不要了。妾一直觉得,这香囊是贴身的物件,就跟女子的肚兜差不多,哪能随意送人?世子爷故意乱问,真会欺负人。”
“扎手了?”
顾珩拉起沈云轻的小手,轻轻摩挲。
他手温热,隐隐有些发烫。
沈云轻被她握着,声音都软了些,“只是一时受惊,意外被扎了一下,早就不疼了。不是妾吹,妾读不行,练字不行,连作画和抚琴也都不行,但这女红,妾做的还是不错的,平日里,妾才不会犯这种小错误呢。”
“受惊?”顾珩挑眉,“是为了明月居的事?”
“世子爷知道?”
“嗯。”
一进府,顾珩就听人说了。
江静姝是因何而病,是谁动的手,他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他并不打算深究,但他清楚,江家会借机运作,让江静姝出来,禁足形同虚设,没有多少意义了。
显然这点事,沈云轻心里也是明白的。
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