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第一堂课下课,教国学邱夫子在第二堂课铜锣声敲响后板着脸进屋了。
她把一叠试卷往桌上一放,喊:“柴戏衣,梁五瑶发卷子。”
柴戏衣和梁五瑶上前,两人各分一半,给同学发考卷。
邱夫子在桌前,说:“我可真没想到啊,咱们班的同学居然这么多人写那缺胳膊少腿的字。我就纳闷了,合着平日你们是看着字描啊?”
“开门的开,这么简单的字,都有人写错了。从今个儿起,你们每人每天给我交上一篇大字。”
“试卷都到手了吧?先念这题,我真是不理解啊,庖丁解牛都有人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是谁我就不点名了,这种学习态度是不可取的。再来这题,出自《秋春》甲纪中的第三篇,这篇章咱们是讲了四堂课啊,结果呢?”
“一大堆同学不晓得怎么答?平日你们是怎么看的?还背,背了吗?柴戏衣,你是班长,从今个儿起,每排你选个小组长,每个人必须到小组长那儿背,小组长到柴戏衣你这儿背。”
“柴戏衣你就到我跟前背。哪个不背完,哪个不许回家。你们放心,院的牛车多,不怕你们留堂,就怕你们不读。”
“再来看这一题……”
丙班的同学心惊胆战地熬完第二堂课,咚咚咚,第三堂课铜锣声敲起来了。
金院长也抱着一叠考卷进教室了。
丙班的同学又心惊胆战起来。
金院长让柴戏衣把试卷发下来,再说道:“很难吗?我出的题目很难吗?”
丙班的同学不敢答,个个低着头。
金院长又说:“我就出了一道题啊,评价戚朝的姜吕氏。”
“姜吕氏是谁?戚朝恒帝的皇后。她干了什么事儿记录在史册上?无子的她在恒帝晚年宁可被恒帝废后,被流放冷宫,也要上恒帝立长不立贤。”
“结果呢,有的人话本子读多了,写起这姜吕氏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还写,当女子也不过如此。”
“有人呢,扯了一大通,完全没谈到点子上。还有人呢,居然写个姜吕氏和恒帝爱情话本子,合着我教这么久是给你们讲话本子啊。”
“哈哈。”丙班的同学笑起来。
金院长也忍不住笑了,“是哪位同学我就不点名了,下回你还这么写,当着班里同学的面,把你写的话本子念出来,让大伙儿乐乐。”
“还有部分同学点题了,但是,不理解。为什么姜吕氏要上恒帝立长不立贤?”
“这啊,得从……”
待这堂课下了后,丙班的同学不急着去食馆,反而围着梁五瑶问。
“梁五瑶,金院长说的我不是很懂,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是立长不立贤?”
“我也没懂,梁五瑶,你也给我说说。”
“我们也没懂,你给我们都说说。”
梁五瑶想了想,说:“因为立长是无法更改的,立贤是可以更改的。”
“你们看,这年岁,谁大谁小把时辰拿出来就晓得了,任谁怎么看也是一个说法。所以啊,长一立,哪个反驳不了,哪个也改变不了。”
“立贤就不一定了,才华横溢可以是贤,律己宽人可以是贤,品德高尚也可以是贤,赤诚相待也能是贤。”
“你们看,这些都可以是贤,那该立哪个贤呢?”
“这便是姜吕氏上恒帝的缘由。”
有人点头,“这也是恒帝最终还是采用了姜吕氏的上?”
梁五瑶笑了笑,没回答。
倒是有人转过话题,“你们说,魏家是出什么事儿了?魏萱都好久不来了,我今个儿还看见寇晴她们几个又给魏萱擦桌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