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么多,吃的完吗?”
宁舒英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吃的完,吃的完。”
做了一上午手术了,精力消耗那么大,她肯定饿了。
宁舒英其实有些茫然。
在心里,宁舒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宁馥。
现实世界里她是她母亲。
但她也曾是她的“宁先生”,也曾是比她年纪还小的,懵懵懂懂失去记忆的小姑娘。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就算她失忆了,也根本不是什么纯洁无辜的小白兔。她的“凶残”反而会体现的更直白一点……
宁舒英晃了晃脑袋,将得知她妈在上一次穿越时早在那次去营救邓蔚卓之前就恢复了记忆时的震惊晃出自己的脑海。
不论如何……
不论如何她都是对自己最最重要的人。
她救她,教她,改变她。
也许……也许“老师”,的确是个合适的称呼。
又打了一盒紫菜蛋汤,宁舒英提着有些坠手的网兜上了电梯。
胸外科在医院大楼的第层。
“叮——”
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猛然扑过来的黑影,就将正准备踏出电梯的宁舒英一把拽了出去!
“滚,滚开!”
“你们谁再往前一步,我、我就给她也开膛破肚!”
宁舒英骤然失去平衡,网兜一晃,放在最上头装紫菜蛋汤的饭盒就已经跌了出来,滚烫的热汤溅了她一手背。
但这一点疼痛已经来不及感受了。
她被人挟持了。
——一个宁舒英连面目都没能看清的男人紧拉着她。
宁舒英在能活动的最大范围内,垂下眼,就看到一把美工刀。
锋利的刀刃,正横在自己脖颈之间。
哪怕是没有任何医疗知识的人,也知道这刀只要往进一抹,她基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和杀鸡是一个道理。
走廊上人很多。
中午时间,还有病人在楼道里的座位上等候,此刻都已经吓得纷纷散开。
斜对电梯的护士站显然已经经历了一番“浩劫”,玻璃上溅着血。一旁的导诊台上仿佛被龙卷风席卷过一样,许多候诊患者的单子掉在地上,被纷乱的脚步踩过。
“生是住院人,死后医院坟!你们治死我老子,我今天就让你们全都赔命!你们这是蓄意谋杀!”
挟持者四十岁上下,从宁舒英的耳边发出怒吼。
“吕大夫已经被你砍伤了,你还要怎么样?!”
站在远处的一名医生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被砍伤的正是他的同事。
“你父亲本来就肺癌晚期,生前你不见人,你父亲去世以后你跳出来了?!”
那大夫气得牙根紧咬。
劫持者口中的热气喷在宁舒英后颈上,让她直起鸡皮疙瘩。她感到对方勒住自己的胳膊因为愤怒又紧了几分。
“艹你们大爷的!今天就是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有种你过来啊?!”
他破口大骂,一句接着一句都是不堪入耳,在走廊上回荡。
事发突然,医院的安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两三分钟前,这条走廊上还是人来人往,一片繁忙而平静的景象。
——直到这个男人跨出七楼电梯,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在所有人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随着正站在护士站前与人说话的吕大夫一刀扎了过去。
吕大夫正是他父亲的主治医生。
尽职尽责,从没想到会有背后这一刀。
护士站玻璃上的血,就是吕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