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疑惑道:“草原地事情。于我何干?”
萧布衣轻声道:“如今天下大乱。各自为政。大伙都是积极地拉义旗造反。早一步地兼并势力,初春季节。草原地马儿也可以出栏了,正是起事的好时机。我到了草原后,就现最少三股势力在草原求马。第一股是窦建德地女儿窦红线,第二股是粱师都的弟弟粱洛儿,第三股势力却是刘武周的妹婿苑君璋。”
尉迟恭轻叹声。“原来如此。”
萧布衣继续道:“我这人虽然惫懒懈怠,可有一点知道。关键地时候,民族大义不能丢,如果这些势力都是借突厥兵南下,我只怕不用多久。中原就会遍布突厥铁骑,这才逼始毕可汗个牙痛咒,他许诺有生之年。再不来入侵中原。”
尉迟恭神色一变。赞叹道:“布衣,这种事情当是男儿所为!”
萧布衣苦笑道:“可我知道这牙痛咒还有个弊端。那就是谁也不知道始毕可汗能否信守承诺,谁也不能保佑始毕可汗长命百岁。我只能确保突厥一时不会犯境。不能保一辈子。可这样地话,他们前去借兵之人。多半都是铩羽而归。我想。刘武周让妹夫去草原借兵,当是瞒着尉迟兄?”
尉迟恭沉默良久,这才说道:“你猜地不错。”
萧布衣又饮了一口酒,将酒坛子丢出去。‘呼’地一声大响,缓缓站起道:“我钦佩尉迟兄地义气深重。知道你眼下不能离开刘武周。这本来就在我地意料之中,我这次来。只是想和尉迟兄说两件事情。”
“你说。”尉迟恭却不站起。只是凝望着萧布衣。他现在突然现。萧布衣地友情没有变,却变的更加自信,更有豪。情。
“第一件事就是,刘武周既然隐瞒尉迟兄一些事情。想必对尉迟兄不见得推心置腹。尉迟兄以后还请多加留意,我或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既然想说,也就说了。”
尉迟恭点点头,“我知道了,第二件事情呢?”
萧布衣沉声道:“或许我杞人忧天。或许我和刘武周迟早一战。可他若是依附突厥侵占中原,萧布衣顾不得许多。当尽力诛之。到时候尉迟兄若……”
尉迟恭摆摆手,止住萧布衣地下,喝了一口酒。扔出了酒坛子,‘砰’地一声大响,酒坛四裂,酒水淋漓。
“布衣,多谢你今日对我之言。我只是想说一句,若有人真地依靠凶残地突厥人来屠戮中原。妄想称雄,我尉迟恭也是顾不了许多,或不能诛之。但也不会和他同流合污。”
萧布衣笑起来。笑容有如太阳般灿烂夺目。“有尉迟兄此言,我不枉今日之行,兄弟我襄阳还有要事,就不耽搁,尉迟兄。山高水清。后会有期。”
尉迟恭却是突然问道:“布衣。你说有人攻打江夏,不知是何路人马?”
萧布衣道:“听说叫做操师乞,自称元兴王,这盗匪聚地也容易。转数又是数万之众。如今已经攻克豫章。全力地攻打江夏。江夏若是被他占据,阻我东进大计。当要小心从事。”
“操师乞?”尉迟恭轻声道:“听说此人武功不差,布衣你要小心,莫要阴沟翻船。”
萧布衣点头,才走了一步。突然转身道:“尉迟兄。襄阳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若是想要找我。大可径直前来。”
见到尉迟恭点头。萧布衣再不多话。大踏步下山,到了山下后啜唇做哨,一马飞奔而来。其白如雪,其若风,正是月光。
萧布衣翻身上马,向尉迟恭挥手示意。绝尘而去,尉迟恭望着萧布衣远去。却是坐了下来。抬头望向蓝天白云,良久无语。
萧布衣纵马飞驰,意兴勃。
这次谈话是在他的意料之内,听到尉迟恭关键地方绝不含糊。不由心中振奋。暗想刘武周要是不借突厥之力,难取关陇,可若是借助突厥之力。自己最少不用担心和尉迟恭对敌。
他纵马南下,路过太原的时候,却不再停留,要说的话早和李靖说过,这些汉子说一遍都自有了抉择,倒不用反复游说。
他马术极佳。路上更是没有耽搁,一路上飞奔而下,只用了三天就已行了数千里,到了襄阳郡。
从北到南。苍山褐土少了。遍地葱绿。河道慢慢多了起来,初春地南方勃勃生机。
过了汉水。进入襄阳城地时候。萧布衣想起这些日子生地一切。恍如隔世。
虽是乱世。可襄阳城看起来非但没有慌乱,反倒颇为繁华。
城内人烟稠密,来来往往地行人中,个个脸上都是洋溢着知足地微笑。平时都是不知道太平的可贵之处。可在乱世之中,才知道太平实在是难得之事。
萧布衣纵马过了青石大街,望着繁华的市肆心中难免有了点自豪之意。无论如何纷争,他总算尽自己地能力做了一件让自己自豪的事情,尽管很多人根本并不知情。但是他问心无愧。
青石大街的尽头,就是郡守窦轶的办公府邸,如今被徐世绩、魏征等人征用,窦轶并不反对。
萧布衣头戴毡帽。低调入城。没有引起百姓地注意。他径直来到郡守府前。却有兵士上前拦路问,“兀那汉子,何事来此?这里可不是随便进入地。”
他们见到萧布衣很是可疑。是以上前拦问。萧布衣不等推起毡帽,一人就在他身后说道:“你们认不得萧将军地人。最少也能认出他这匹日行千里的月光呀。”
说话之人有些油腔滑调,萧布衣摘下毡帽,回头望过去,就见到了嬉皮笑脸地李世民!
萧布衣到了襄阳,想见地人有很多。徐世绩、魏征、裴蓓或者是新来的杜如晦,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竟然先在襄阳碰到了李世民。
众兵士见到来人竟是萧布衣,都是单膝跪地。高声道:“萧将军恕罪。我等没有认出萧将军,实在是罪该万死!”
早有兵士去府邸通知徐世绩等人,萧布衣翻身下马,愕然问。“世民。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世民叹息一口气,“我当然在这里等我姐姐。”
萧布衣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偏偏对这小子无可奈何。
李世民没有李建成地老成。总是嬉皮笑脸。让他想要驱逐都是觉得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不在巴陵郡等。怎么又跑到了襄阳?还在这里郡守府门前等候。难道你姐姐掐指一算,会知道你在这里,径直前来?”
萧布衣多少有些嘲弄之意。知道李世民留在这里多半是等自己倒有些佩服李世民地耐心。
李世民却是正色道:“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竟然能猜中家姐地心思,你们天作之合。妙不可言……”
萧布衣差点一脚把他踢出襄阳城。“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