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君璋见萧布衣并不恼怒,精神一振,“其实现在谁都知道,天下三分,当以西梁王、唐王、长乐王最强。”
“哦?那刘将军知道与否?”萧布衣含笑问道。
“刘将军若不知晓,如何会让在下前来和西梁王结盟?”
“结盟?说的好!”萧布衣淡淡笑,意味深长。
方才见到萧布衣不理政事,只顾得和女人调笑,苑君璋多少有些轻视之意。可他知道,萧布衣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些年来,轻视萧布衣的人,已经基本死绝,剩下地,都把他当做个极为阴险地笑面虎看待。
苑君璋在刘武周手下,算是颇有谋略之士,知道萧布衣方才所言,暗指他们还不够结盟的资格,面不改色,苑君璋沉声道:“如今西梁王坐拥荆襄、虎踞东都,剑指天下,刘将军亦知道,不够和西梁王结盟地资格,所以一直颇为犹豫。可方才听西梁王一番说辞,才知道刘将军差矣。若西梁王真地如此想法,只怕坐以待毙不远矣。”
萧布衣只是笑,“那本王倒要好好听听。”
苑君璋沉声道:“其实西梁王不言,聪明人都已知道。西梁王眼下兵力不足四处出兵,劳民伤财,是以才想先平江南河北,再全力进取关中。若是薛举未死,此招其实大善。可如今薛举已死,李渊已抢占了先手,我只怕西梁王不等平定江南之时,以李渊之能,已经平定关中。到时候他占关中要塞之地,若和长乐王联手,只怕西梁王腹背受敌,死无葬身之地!”
“这世上,不是说联手就能联手的,不然本王和李渊早就联手了。”萧布衣淡漠道。
苑君璋连连冷笑,“西梁王难道忘记唐王之妻姓什么了?”
“姓窦,那又如何?”徐世绩一旁道。
萧布衣脸色微变,“难道窦氏和窦建德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苑君璋肃然道:“当然,窦建德其实和窦氏颇有渊源,这中关系,不用我来详说。我只想告诉西梁王一点,李渊联手窦建德的可能性。远比你要大的多。西梁王只想按部就班,却不知道,李渊、窦建德早就暗通信,商议联手取你的东都。”
萧布衣不再微笑,脸色变的阴沉起来。
苑君璋见到,续道:“前些日子。李渊早就向突厥奉表称臣,自称儿皇帝,西梁王只以为始毕可汗受你誓言约束,不能出兵,却不知道突厥人反复无常,撕毁诺言只在旦夕之间。李渊一直对西梁王示弱,却早就筹划好进攻中原之策。他只等平定关陇后,派精兵从潼关出,突厥人、长乐王再分两路。分三路大军来取东都。试问李渊如此之策,又如何会和西梁王匡扶隋室,一殿称臣?”
萧布衣怒拍桌案道:“无耻之极。难道他们为了争夺天下,引狼入室,竟然能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吗?”
苑君璋轻叹道:“据我所知,黄河两岸,不倚仗突厥地势力之人,只有西梁王、魏公和刘将军三人了。”
萧布衣听到魏公二字的时候,心中一阵茫然。
苑君璋说的不错,李密地确从未倚仗过突厥势力,他和自己一样。均是心高气傲之人。可就是这个魏公,却死在自己地手下!
一时间,不知道是何滋味,萧布衣缓缓坐下来问,“本王想问一句,刘将军为何选中了我?想梁师都、郭子和均和刘将军接壤,若是联手,可抗李渊!”
苑君璋正色道:“想堂堂男儿,不能平灭突厥。保家卫国也就算了。可若是勾结突厥,祸害中原百姓,那真是为世人不耻。刘将军一身铮铮傲骨,不想借突厥之兵,这才选中西梁王,想梁师都、郭子和均以子为人质,自称儿臣,求得突厥人的支持,无耻卑鄙。刘将军怎会和他们联手?”
“说的好!”萧布衣一拍桌案。“那不知道苑先生有何对抗李渊的妙策?”
苑君璋轻舒一口气,“其实刘将军早就筹划已久。他占了楼烦、马邑、雁门三郡后,迟迟没有出兵,不过是骄兵之计。李渊为取关中,倾精锐之师南下,如今精兵良将均在关中之地,而晋阳却只让黄口小子李元吉镇守。此子无能之极,整日寻欢作乐,不理政事,刘将军算计,若是骤起精兵去攻太原,李元吉胆小怕事,不见得守得住。只要太原一克,我等转瞬取西河等郡,挥兵南下,可沿李渊当年所走之路而下,战决,当能尽取河东之地。”
“这么简单?李渊老谋深算,你们可莫要轻视。”萧布衣诧异道。
苑君璋笑道:“多谢西梁王提醒,其实不能说我等轻视李渊,而是李渊轻视我等,这才留李元吉镇守太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将军既然出手,当有八成的把握。”
萧布衣沉吟良久,“然后呢?”
苑君璋沉声道:“然后我等可伺机过河,进取关中之地。若是能得关中,刘将军可把关中让给西梁王,只求封土为王,占据河东之地就已心满意足。”
“刘武周的野心实在不大。”萧布衣喃喃道。
苑君璋笑道:“刘将军尚有自知自明,知晓只凭自己,断然取不了天下。只求助西梁王击溃关中后,以附骥末,马是瞻,裂土封王,愿望已足。”
“你说了半天,本王还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萧布衣含笑道:“此去河东,地形崎岖,山脉连绵,本王劳兵远征,并非良策。”
苑君璋沉声道:“西梁王何必明知故问。”
萧布衣皱眉道:“此话怎解?”
苑君璋脸现振奋之意,“现在谁不知道,西梁王威震中原,倚仗地就是天下无双的铁甲骑兵!刘将军不敢期望西梁王兴师动众,只求西梁王派出三千铁甲骑兵援助,可取河东!李元吉无能,井陉关并未重兵把守,西梁王铁骑可从太行而上,过井陉关入太原。到时候西梁王和刘将军兵合一处,区区李渊,何足道哉!”
他说地滔滔不绝,萧布衣听到,喃喃道:“这个主意地确不错,本王真的找不到拒绝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