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是袁兄地侄女?”萧布衣问道。
袁岚点头,“我大哥死的早,只留下这一个侄女,我觉得大哥早死,对她不免有些溺爱,有什么好的东西总是准备两份,如果只有一份那就要先给她,她不要的话再是把东西给巧兮,巧兮乖巧,知道我的心思,很多时候也是让着她的这个姐姐。”
萧布衣瞠目道:“袁兄,你不是把我也看作是东西吧?”
“布衣果然聪明,”袁岚笑了起来,开玩笑道:“你当然不是东西,可以看作是奇货地。”
萧布衣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已经想明白原委,“所以你南下先见到了若兮,觉得先给自己的女儿找婆家有些愧对大哥,这才把我让给了若兮?”
“差不多就是这样。”袁岚点头道:“我出塞的时候,哪里知道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更有能力,所以只想把小女嫁给你。回转马邑后觉得把小女许配给你,未免对若兮不公,见到若兮后,不由改变了念头,向她提起了你。怎奈她心高气傲,一听说你是布衣,根本就看不上的。不等我解释什么,她已经愤然出去,只以为我是对她不好,”袁岚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千错万错。看起来都是我地错,只是你怎么又认识若兮的,她看起来没有讨厌你这个布衣,对你居然大有好感?”
萧布衣把前因后果说了,袁岚也是瞋目结舌,连连摇头道:“这难道是天意?只是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让若兮嫁给你了。”
萧布衣心想正好,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
“我不让若兮嫁给你,只是因为她这种脾气,不能帮夫的。”袁岚脸上闪过怒容,“枉我教导了她这多年,一点礼数不懂,你若是娶了她,我只怕整个袁家都会毁到她地手上。”
不等萧布衣表见解和看法。袁岚安抚萧布衣道:“布衣,事已至此,巧兮的事情先放放,我把若兮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还请你不要见怪。”
萧布衣没有见怪,只有如释重负,推托地话胎死腹中,“袁兄,你也不用过于急躁,在我看来。若兮不过性子耿直,没有你说地那么严重。”
袁岚起身道:“布衣你宅心仁厚,看谁都是以宽容的眼光来看,这点固然是好事,却也是不足,你要知道。你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会站在你这面。你当个校郎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安排一切。”
袁岚说完信任后,出门离去,萧布衣却是头痛,不知道他要安排什么。更对这两姝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
大雪纷飞,没有止歇,整个东都城连下了几日的大雪后,路上的积雪足足堆了半人多高。主街道旁的住家倒了霉,都被官府征调出来清理积雪,苦不堪言。只因为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出游游览,路上有雪那是大大的不喜。
萧布衣人在马上向东城赶去看,见万民空巷,都跑到大街上清理积雪,议论埋怨,倒祈祷杨广消停会儿,莫要再去出游,不然大雪封路,只是清理积雪估计就要数万人出动才行。他来到这里两个多月,知道这种事情在常人眼中看起来不可思议,可是在杨广的身上生再寻常不过。
这些天他听到百姓念叨,说什么圣上志向远大,要做什么千古一帝,觉得秦皇汉武也不如他。事实上,杨广地确做了几件大事,在萧布衣的眼中,和秦皇汉武差不了多少。最少在萧布衣眼中,这个大运河或许是让杨广游玩更方便,可是上面跑的那些货船行运也不是假的,甚至可以说大运河极大增强了大隋的经济命脉,漕运方便,东都供应极为丰富。大运河方便了杨广的同时,也方便了百姓,这从经济意义上要比长城这种绵延万里,劳民伤财的国防建设要强。汉武帝也是穷兵黩武,大开疆土,隋炀帝此刻的疆土实在不小,还想把高丽打下来扩充下,只是汉武帝劳民伤财打了胜仗,一美遮百丑,隋炀帝失败之处就是他征伐失败,所以在后世落了个骂名,萧布衣马上一直在想,如果隋炀帝第一次征伐高丽能成功的话,花点时间改写下历史,结局可能会大不一样,至少不会让后世骂的那么差劲,只是可惜,别地英明的君王都是自己给自己写传记,就他是别人来写,也是郁闷。
杨广只想着做什么东西都要讲求完美,都要求舒适,还要华丽,他若是个寻常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天子,这就让百姓叫苦不迭,面子害死人呀,萧布衣如是想着的时候,已经进了东城。
别的道路或许淤塞,上春门和建国门到皇宫的主干道却是早就打扫的干净。萧布衣这几天对鹰犬训练之法颇有兴趣,他有感目前地通讯落后,想起贝培的鸽子通讯,倒想养个老鹰玩玩。玩当然还是次要目的,要是养只老鹰,不用喂养,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岂不是很拽?若是和山寨进行联系,也不用苦于山高路远
一个来回也是不错。
无论训练马儿还是老鹰,和动物的沟通极为重要,萧布衣对于这点确信不疑,那卷上只是说老鹰的产地和习性,训练一法倒是记录简约,萧布衣记得上记录一种老鹰叫做海东青,塞外有人驯养狩猎,凶狠彪悍,抓狼都和擒羊一样,心中很是艳羡,不过这东西和猫狗马儿一样,都要自幼养起来才好调教。大了习性很是难改,他今日到了修殿只想再翻翻详细地资料,下次出塞后抓几头回来。
一只脚还没有踏入修殿的时候,虞世南已经迎了出来,低声道:“萧兄,可喜可贺。”
萧布衣脸色微红。只以为前几日萝莉之事被他得知,老着脸皮道:“虞兄,何喜之有?”
“廖轩已经做好雕版,昨日正式开始印,虽然还有瑕疵,比如说用墨材料的问题,可毕竟可以使用,昨天圣上见到。龙颜大悦,说要记你一功。”
萧布衣这才想起自己也终于为中华崛起进步做了点微不足道地贡献,老毕明了活字印刷,自己先把雕版印刷明出来,路是要一步步走,胖子嘛,也要一口口吃才好。就算要明活字印刷,也先不着急都把料都抖出来,看看雕版印刷的效果再说吧。
“我在这里起到的作用最小,不过是想个偷懒地方法。”萧布衣很谦虚地说道:“要不是虞兄的执着。大匠的认真,我想这雕版印刷也不会这么快的得到应用。”
虞世南摇头道:“萧兄此言差矣,你可知道这千百年来,差的就是你的这个偷懒的方法,你偷懒一次,对以后地读人可是天大的益处。世南做的才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萧布衣对于虞世南不由大生好感,觉得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像虞世南这种专心为后人着想之人永远都是国家的财富,“世南兄此言差矣,念头人人都有,可是要做,却不会人人去做。别人或许为功为利做成这件事情,只有世南兄为天下人着想。这种心境,我已经是自愧不如。”
萧布衣说的坦诚,虞世南望着萧布衣良久,轻声道:“萧兄。世南得见于你,实乃生平幸事。只望你好人好命,莫被小人所害才好。”
二人惺惺相惜,都为彼此的性格所动,一人哈哈大笑道:“秘郎,校郎,你们清早就在论吗?”
萧布衣和虞世南转过身去,现柳顾言已经站在二人身后,笑眯眯的望着二人,满是赞赏。大隋三省六部,秘省内侍省算是编外,内侍省还因为能在圣上的身边,地位要比秘省为高。柳顾言虽是秘省的头,官阶不差,要说实在地位比起各省要差了很多,再说他也是个人,和众人不摆架子,整个秘省算是清贫,但也是最不勾心斗角的一个地方。
虞世南和萧布衣施礼问过长官,柳顾言却是挥手一摆,豪爽地拍拍二人的肩头,“秘郎,校郎,你们做的什么雕版印刷很不错,圣上最重奇巧构思,大匠能工,因为雕版印刷有成,我都有了封赏,还是沾了你们的功劳。”
萧布衣二人都说不敢,有了领导的英明决策,才有今天的成绩,这和柳顾言地教诲是分不开的。虽然柳顾言这段时间露头不过三次,可二人都会做人,也不是争功之人,不忘记搞好秘省的团结工作,柳顾言大喜,觉得孺子可教,只可惜自己生的是儿子,不然有个女儿的话,大可找两人中的一人为婿,倒可更拉近一层关系。
三人一团和气的时候,圣旨又到,这次却是换了个通事舍人,柳顾言和萧布衣,虞世南接旨,却是圣上因雕版一事,觉得开创千古未有,可喜可贺,命萧布衣虞世南进显仁宫随驾赏雪。
柳顾言有些失望,心想自己这个秘监难道还不如个秘郎,转念一想,虞世南稳重博学,萧布衣却是急智甚高,有这二人在自己的手下,若是得到圣上地欢心,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又有什么不好?宽心之下,柳顾言倒是叮嘱了萧布衣下宫中的规矩,虞世南沉稳,法不错,博学多识,得到圣上多次召见,倒是不虞有闪失,只是怕这个萧布衣不懂规矩,连累了他这个秘监就是大为不妙。
显仁宫并不在东都之内,而在东都城的西南,南接阜涧,北跨洛水。萧布衣知道是知道,并没有见过,他来的时候是从北面西宁门进入,一直在东都内游荡,知道上林苑和显仁宫地辉煌壮阔,却是无暇也不能去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萧布衣出了东都后见到显仁宫还是大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到杨广随随便便地一个行宫就有如此之大。方圆十数里连绵不绝居然都是显仁宫的范围!
奇材异石自不用说,嘉木异草虽是冬季,却也有勃勃生机的,东都城内白蒙蒙的一片,可显仁宫看过去,满是生机。
见到萧布衣的惊诧。虞世南低声道:“萧兄,到显仁宫顺着圣上说话最为重要,千万不要冲顶。”
萧布衣微笑道:“多谢虞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