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方受伤不轻,肩头痛的无法抬起,胸口也差点被李子通踹塌,实在是没有力气拦阻李子通过去,本以为自己和萧布衣都要毙命在这破庙里面,暗自懊丧自己托大,只让所有的人跟在外边,却不带入到赌场。突然见到胡驴倒戈射伤李子通,张金称被萧布衣打飞逃命,萧布衣被刺了一匕,如今匕还是挂在背心,竟然没事人一样,满是神勇,不由觉得这个世界实在过于疯狂。
萧布衣冷笑道:“你擒住你们的人,然后要挟我一件事,难道不觉得很是滑稽?”
“我不觉得很滑稽,我只是很钦佩。”桑月娇轻轻的叹息,“萧大人何必明知故问,你当然知道他不是胡驴,他只是换了胡驴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脸弄的鲜血淋淋,可笑李子通张金称聪明一世,竟然被假胡驴骗过。不过方才场面极其的混乱诡异,换作是我,多半也是中计了。这个假胡驴假装在萧大人你背上插了一匕,让他们信以为真你被暗算,这才放松了警惕,然后假胡驴装作抱住萧大人,让他们以为萧大人不能动弹,这才让萧大人一击得手,击退张金称。杀伤高手李子通。高,这计策实在是高,只是能在片刻就想出这种计策的人更是高明!”
萧布衣望着胡驴,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当然知道这个胡驴是假地,他更知道这个胡驴就是贝培!
他知道她的心意,他也知道她的任性,可是他更感动她的深情。
在他还在担心贝培安危的时候。没有想到贝培居然已经过来帮他。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周定邦实在表现的太想让他去,可他和周定邦并不熟悉。孙少方当然也是看出了周定邦的不妥,及时的向他暗示,借口去茅厕地时候,多半就是找护卫来跟随。可是如果周定邦不稳妥地话,那孙少方呢,到底是否稳妥?萧布衣心中实在没底。
他在赌场地时候。始终都是在观察周定邦和孙少方两人,他在说出借刀一用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却是留心孙少方的脸色,他现孙少方不像有问题的人,最少在自己出手取孙少方腰刀之际,他除了错愕,没有惊惶。可后来的展就算萧布衣也是意料不到。贝培竟然及时赶来。萧布衣不知道前一刻晃晃悠悠的贝培怎么会有力气跑了几里路,可却知道这几里路对贝培意味着什么。磨难,信念。对他的担忧,当然还有对他地爱意!
她已经不是杀手,她更不是萧布衣的护卫,可是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关心萧布衣的安危。
贝培早早的藏在庙门口,在萧布衣守住门口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和我做戏,我是胡驴。’
他当然听得出贝培的声音,虽然暂时不明白如何做戏,可是以他们二人的应变,做戏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见到了贝培的化妆后已经明白了她地想法,很多时候,演戏不必事先彩排一遍,刀光剑影中不会给你重来一次地机会。他假装重伤愤怒,假装大骂胡驴,果然引李子通和张金称上当,这时他见到孙少方的拼命,内心更是感激。张金称被击退,李子通重伤,可是他现在不能去追,只因为孙少方也是重伤,贝培更是性命垂危!
“民女得罪了萧大人,实在的诚惶诚恐。”桑月娇握刀地手也有些抖,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活命的机会。她不是不想走,而是等到到了门外的时候,已经见到门外满是埋伏的黑影,那些当然不会再是李子通的手下,而是这个萧大人的伏兵。她现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这是朝中大员,她得罪了萧布衣,不用说,不但赌场不用开了,而且很可能有牢狱之灾,她当然不甘心,她没有李子通和张金称的本事,暗骂他们逃命不是男人,却要为自己图谋生活。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抱着个马蜂窝,所以她还是以为自己很有机会,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诧异的现这个假胡驴好像也是身受重伤的样子,但是假胡驴既然和萧布衣一伙,当然可以让萧布衣投鼠忌器,所以
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当然她如果知道以后如何展不要这个机会的。
“我可是没有见到你的诚惶诚恐。”萧布衣不动声色,却是盯着桑月娇手中的刀,贝培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反抗之力都没有,这是个危险的距离,“你放了她,所生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桑月娇心中有底了,她看了一辈子男人,当然从萧布衣眼中看出了关切,“萧大人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萧布衣并不急躁,相反在这种时候,他比任何人更耐心,孙少方挣扎的坐了起来,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地上就忍不住骂道:“你这个**荡妇,你难道不知道萧大人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赶快扔了刀,你放弃了这个机会,你不会后悔,你不会再有机会后悔!”
桑月娇拍拍胸口道:“哎呀,这位爷,我好怕呀,民女只有一条命,经不住你们这么吓的,不过这位爷当然也只有一条命。一命换一命,民女倒也不亏,只是这位爷出生入死,想必性命比起我要贵重太多了……”
她现在拿准萧布衣不会用这个假胡驴做赌,当然要为自己讨得最大的本钱,然后亡命天涯!
“你说错了。”贝培终于说话。
“我说错了什么?”桑月娇用刀压住了贝培地脖子。脸上露出了凶恶,为了保命,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蹬鹰,她当然也不会例外。
“我的命其实也不值钱。”贝培轻轻的咳嗽道:“我……”她话音未落,引桑月娇去听,然后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向前滚了去!
她病的实在不轻,现在已经是凭意志支撑。她在床榻上的时候。恨不得倒头就睡。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可她清醒过来,知道萧布衣有危险的时候,她不知道哪里来地力气,她对自己能赶到这里都很吃惊,她为自己能奋起力气做戏感觉到吃惊,她对自己还能袭击李子通感觉到吃惊,她射向李子通几箭地时候。只感觉到胳膊上绑着大石头一样,李子通逃命之后,她再没有了半分力气,她甚至只想躺下来,在她最松懈地一刻,桑月娇制住了她,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很没用!
见到萧布衣关切的眼神,贝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她宁可死。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一点委屈!她选择了冒险一搏,她不想让这个女人和萧布衣讲任何条件,她滚出去的时候。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一热,**辣的烫,知道自己已经中刀,她那一刻只是想,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萧布衣?
她只是睁着眼睛,不想合上,她不知道自己这一闭上眼眸,能不能再次睁开。她滚了两滚,就已经落到了一个结实的臂弯中,萧布衣嘶声叫道:“贝培!”
贝培听到身后‘咕咚’一声,想必那是桑月娇栽倒的声音,她不想去看,只是因为她不关心,她也不想浪费宝贵地时间去看,她只是望着眼前这个双目尽赤的男人,一霎不霎。
她想要伸手去摸萧布衣的脸,却是无力抬起,只是嘴角浮出笑容道:“萧,萧大哥,我其实叫做,裴,蓓,蓓蕾的,蓓……”
萧布衣只是点头,含泪道:“我知道。”
“你知道?”贝培喃喃道,还是凝望着萧布衣,心想都说地狱有孟婆汤,奈何桥,十大阎罗殿,自己不怕奈何桥,不怕阎罗殿,只怕孟婆汤,只怕喝了孟婆汤后忘记这个永远不想忘记的男人!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萧布衣嗄声道:“贝培,你要挺住,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
他喊的震耳欲聋,孙少方呆呆的望,眼角也有了泪痕。他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贝培用力滚出去,被桑月娇在脖颈划了一刀,桑月娇还要出手,萧布衣却是一抬手,桑月娇就捂住胸口倒了下去。一道寒光透过桑月娇地身体钉在了她身后地墙上,力道之霸道让人心惊。
萧布衣如同疯了般的呼喊,贝培嘴唇动了两下,“萧,萧大哥,叫,叫我,裴,裴蓓好吗?”
她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眼皮也有了千斤之重,缓缓的合上双眼,坠入了无边地黑暗中。只是就算在黑暗之中,她也是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呼喊,裴蓓!
那一刻的她只是在想,这是萧大哥的呼喊吗?
萧布衣双目皆赤,状似疯狂,只顾得呼喊裴蓓的名字,孙少方却是挣扎站起,踉跄的来到萧布衣身边,伸手摸了下裴蓓的手腕,叫道:“萧大人。”
“做什么?”萧布衣霍然回头,悲愤满面。
孙少方吓了一跳,“贝兄没有死。”
“你说什么?”萧布衣大喜过望,“裴蓓没有死?”
孙少方点头,不知道该叫这个假胡驴什么,更不知道这个裴蓓贝培到底什么门道,“她还有脉搏,桑月娇的一刀不过是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