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四节 自缚(1 / 3)

萧布衣目睹施蛊者的变幻莫测,忍不住的目瞪口呆。司空一声哨响,就让中七步蛊的人痛苦不堪,可大苗王的一声弓响,竟然让司空吐血,那简直是匪夷所思。

没有谁知道司空是如何不知不觉的下蛊,也没有人知道苗王何时已开始反击!

但是二人斗蛊,显然早就在入洞之前。

萧布衣其实早在前往巴西郡之前,就知道苗人蛊毒的厉害和神秘莫测。而且他不断的了解,虽然不会养蛊,但是对蛊毒的了解却是更深一层。

蛊毒需要的是养,所以和毒药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蛊毒培植起来极为的复杂繁琐,神秘非常。方法可能大同小异,但是不同的人培植出来的蛊毒却可以差的十万八千里。苗王、三司均是终生用蛊,养出的蛊毒自然是旁人所不能,厉害无比,而他们控制蛊毒作的时间更是让常人难以想象。

蛊毒和培养之人息息相关,甚至都和养蛊之人的精神气血有关,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见他们施蛊才会知道绝非危言耸听。

金蚕、碧血、一线牵是为苗人的三大蛊毒,但并非不传之秘,苗人中能养三种蛊毒的不占少数,但是使用起来的高下却是大有区别。若论杀人的厉害之处,并非金蚕等蛊最为犀利,就算赤蛇蛊、七步蛊一样可以登峰造极,没有谁敢说,最厉害的蛊毒是哪个,只能说,养蛊的最厉害是谁!

因为养蛊高手,亦如武功高手一般,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就算最寻常的一种蛊毒在他们手上,也能挥出莫大的威力。

三司均是五斗米教中人。在养蛊方面浸淫一生,厉害之处不言而喻。五斗米教又被称为米巫、入教之人叫做鬼卒,主教又称鬼王。端是神秘色彩。五斗米教既然沾了个巫字,当然多行常人眼中的巫术。而这种巫术,恰恰是以蛊毒作为根基。司空浸淫蛊毒一生,自然心高气傲,不甘平淡一生,可苗王却是只为苗人着想,不惹事端。甘于平淡,这让司空极为不满,更让他不满的就是,他不信自己蛊毒不如苗王。

无第一,武无第二,用蛊之人,蛊毒其实已经和自己的心血、孩子无异,谁也不甘心不如他人。可因为禁令,司空一直无法比试,今日撕破脸皮。正准备大战一场,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过,他不但七步蛊已被苗王破解。而且不知何时已被苗王在他体内种下了一线牵!

一线牵,牵之一线,牵之一弦,弓弦一响,肝肠寸断!

旁人听到弓弦还是无动于衷。可司空听到弓弦一响后。只觉得肝肠如绞。胸口如被千斤重锤击中般。忍不住地吐出口鲜血。更让他惊惧地是。他根本不知道苗王何时下地蛊毒!

蛊毒虽然神秘莫测。但是并非不可捉摸。施蛊之人毕竟还要通过介质中蛊。介质有水、有空气、有食物、不一而足。

苗王站立起来地那一刻。司空就已经注意到他周身地每一个细节。就像方才司马一弹之间。已经在空气中布下蛊毒一样。施蛊之人对决。和高手对决并不差别。声音、光线、言行举止均是施蛊要注意地方面。

司空自信苗王就算头丝动下都被他看到眼中。可自己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线牵还是浑然不知。这种恐怖之感可想而知。

司空吐血喊叫地凄厉彷徨。骨力耶却是早早地跌倒在地。面色惨白。他这一辈子。少有如此自作主张之时。没想到第一次做主。就已经满盘皆输。他知道爹爹轻易不做决定。可若是做了决定。那是无人能改。苗人中。他骨力耶这三个字。看起来已经成为了历史。

苗王却不停手。再次拨动下弓弦。司空又是哇地吐口鲜血。已经摇摇欲坠。苗王住手不弹。轻叹道:“一线牵。牵之一线。司空。我看最多再弹三次。你就会心脉全断了。我本不想下手……”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下蛊!”司空霍然抬头,死死地盯着苗王。

苗王淡然一笑,“其实我没有下蛊,下蛊的却是你。”

“是我,怎么可能?”司空惨然笑道:“难道到我临死之前,你还不想让我死的明白?”

“那我问你如何布下的七步蛊呢?”苗王淡然问道。

司空轻叹道:“这四处火头当然就是我下蛊的根源所在。”陡然间醒悟过来,司空颤声道:“原来你也早把蛊毒下在那里!”

苗王脸色肃然,“你到现在才明白吗?七茶结盟贵在心诚,若是暗中破坏,实为不智。我恪守祖训,绝不擅自伤人。司空,你虽做了错事,可毕竟数十年如一日,对苗人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若非真的铸成大错,我不想杀你。”

“怪不得你能和西梁王结盟,原来你们均是假仁假义之辈。你早对我有了猜忌,不然也不会让我入绝情洞准备一切。可在我准备之前,你却早就先我一步在地下种下一线牵,以火激。可到现在,你还说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实我自入洞,结局已定,你说不想杀我,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司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苗王却也不恼,“仁义在心,真假自有公论,不凭我说,亦是不由你来定下。司空,我只能说,你若不种下七步蛊,七步蛊若不作,一线牵亦不会作。你若是不害人,要出绝情洞又有何难?你真正中的不是一线牵,而是心蛊,你心中罪恶一生,结局已定。”

“你现在说结局,未免太早了些。”司空嘴角鲜血不停的流淌,狰狞非常,“苗王,你总有一日,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太平道和五斗米水火不容,你眼下却是投靠太平道。迟早会有灭顶之灾。司马、司徒,你们莫要不信!”

司马还是坐在地上,却是长叹一声。“以后是否有灭顶之灾,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要非苗王在此,我等今日就有灭顶之灾。”

“他不信我,亦不见得信任你等。”司空又道:“不然何以就他一人不中我地七步蛊?”

司马淡然道:“身处高位,自然有太多难以抉择之事,我等当然理解。”

司徒亦是大声道:“吾以断臂明志。区区七步蛊算得了什么?”

司空冷笑道:“你们向苗王表示忠心,真以为我已经一败涂地了吗?”

“你还在等李孝恭的援手吗?”大苗王突然道。

司空半晌才道:“看来一切都是瞒不过苗王。”

大苗王叹息道:“我还是那句话,苗人素爱和睦,今日结盟,多一人都是多。上望月峰的是西梁王地手下也好,是李孝恭也罢,都要先过七重禁制。这时候还能留在峰上之人,很难活命了。”

萧布衣暗自惊凛,这才明白大苗王宝刀未老,不需他插手。一切事情都已掌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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