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还显的很苍老。很疲惫。但在猎猎山风下厮杀充耳的环境中。无疑还很精神。如此重创下。他看起来只像受了轻伤。
矩皱了下眉头。知道大计还差一些距离。这个大计自从他在社稷坛暗杀萧布衣失败后。就开始筹备。他本意是取萧布衣的东都。可没想到中途受阻。这才苦心积虑的要取河北。为了这个河北。他等待了太久。他不想失败。
建德就算活过来。他也能让窦建德再次死过去。
可他有太多的疑问。所以他总想问清楚。“长乐王。你知道了我的底细?”
建德听他说的恭敬。叹口气道:“就是在这几天才知道。”
“却不知道是谁告诉的你?”裴矩问。
建德双眸露出古怪之意。“这很重要?”
“难道罗士信没有死。他从黎阳失踪后。就赶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我一直没有见到罗信的尸体。不想相信他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死了。如果消息走漏。他应该是唯一的答案。”裴矩猜测道。他这一辈子。失败的次数也不少。在昆仑手上败过一次。在道信手上败过一次。在萧布衣手上败过一次。如今竟然在窦建德手上。又失算一次。他想要明白究竟!
建德目光缓缓的从裴矩的身上。移到了远处。然后再收了回来。漠漠道:“其实你看到今日这些生命的流逝。根本已不必问上太多。”
“你的意思是。你我只能活一个?死人。根本不必知道许多?”裴矩明了。转瞬讥道:“不惜诈死。不惜让河北军损兵折将。不惜让所有的人送命。不惜让跟随你的最后几十个兄弟苦苦挣扎。而还不出手。只等着今日这时。我致命的一击?或者说。你就和罗艺一样。根本就想假我手。除去对?你无能去杀罗艺。只能期冀我来布局杀他。你知道。你死后。我不会放过罗艺。你要借我除去罗艺!我看你们是棋子。在你眼中。我何尝不是枚棋子。窦建德。你好高深的心肠。”
建德脸上忍不住的抽搐。那是难以遏制的忧伤。宛若寒风的落叶。瑟瑟的不能自主。建德身上有伤。看起来不重可他心中的痕。早就无法弥补。
“我承认。我的确低看了你。”矩叹道。
“就和我也一直低|你那样。”建德落寞道:“太相信仁德的力量我希望能感身边的人。但我错了。控制天|。绝不能靠感化。而应该靠冷血。这点。萧布衣做的……很正确。”
“你现在明白这点。有点晚。”矩微有皱眉他不是说废话的人。更不是想和窦建
悲秋的感慨他在等着河北军死光。可到现在止过又死了一个。剩下的十数人韧性极足。反倒又杀了三个死。
“我今日总算明白。当初七里井我为何会胜其实不算晚了。”窦建德怅然道:“你说的不错。我真的很蠢。我以为那场雾那场乱是老天都在帮我。所以我才了争霸天下的念头。但结果很可笑。我和罗艺本是敌人。当初却了共同的目标策划了一场战。”
他口气落寞伤感。还有点悲天悯人。裴矩双眸如炬。一直盯着窦建德的身躯突然道:“知道你师父是谁了!”
建德身躯微震。露出哂然的笑。“你知道?”
矩冷冷道:“你的师父是个和尚!”
建德微有诧异。叹道:“你很聪明。可是……”
“你的师父是道信……不是。道信不可能。”裴矩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果断道:“你的师父僧!”
杨善会诧异非常失道:“僧?”他失声之下。声音有些颤抖好像也有些畏惧。裴矩道:“除了僧外。还有谁能教出建德金刚不坏的功夫?”
杨善会张张嘴。不能出声。薛万彻也是难以置信。瞪圆了眼睛。
建德竟然是僧的弟子。窦建德竟然会金刚不坏神功?
他若是会这种功夫。的确能抵挡杨善会的枪薛万彻的槊再加上罗艺的两把弯刀!
兵刃虽利。但金刚何惧?
建德凝望着裴矩。这才道:“裴矩。你真的远比任何人都要聪明。你我真正联手的话。不见的取不了天下。”
以前二人虽在一起。但可说各自防备居多。窦建德说到这里。感慨万千。
“你为什么要感慨。为不可能了。对不对?”裴矩也有些惋惜道:“今日之局。你我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僧道之争。也永远没有调和的余的。”突然问道:“建德。你知道。你给我第一印象是什么?”
建德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很沉着很从容你也极力的想要表现这种从容不迫。其实你也一表现的很成功。我知道你一直望的到|臣的承认。一直想要和萧布衣一样。到门阀士族的认可。以你一直对归顺的|臣要比兄弟好。”裴矩缓缓道:“但是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的你是个和尚!”
建德皱皱眉头。并不言语。
矩继续道:“你太过自苦。自苦的像个苦行僧。只可惜。我从未把你的这种自苦和僧联系到一起。真是最大的失误”
建德道:“猜到我师承的人。是第一个。你没有想到我和僧的关系。并不稀奇。”
矩脸上突然露出嘲弄之色。“可明白了你是僧的弟子后。一切都很好解释了。你一直都是仗义疏财。年听说村中有人死了父亲。没钱埋葬。你竟然能把家中的唯一一头耕牛卖了给人办丧事。你爹死了。所以送葬的人有数千人你的兄弟都贪。可你根本对珠宝没兴趣。你身为长乐王。河北霸主。朴依旧。身边奴婢数人。伺候的都是你的后妻。而你不近女色。自从妻死后。再娶了个老婆。却再无子嗣。因为你是僧的弟子。因为你还觉自己应该和僧一样大慈大悲。因为你已练就了金刚不坏。
而这门武功。却是能近女色。”
建德轻声道:“裴矩。你说的一点不错。”
“可金刚不坏听说必须是童子之身。他有女儿。窦红线应该是他的亲生女儿!”杨善会本来沉默无言。突然插话道。
裴矩淡淡道:“所他方才中了三击。虽是保住了命但还是受了伤。流了血。他的金刚不坏并不纯。起僧道信还差的远!”
建德缓缓道:“虽然比不上师父。可我想。对付你已差不多了。”
矩冷冷道:“当我和你师父斗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你以为你能的过僧?”
建德道:“可那时候你还没有臂。那时候。你还正当壮年!这些年你风尘仆仆。些天你心力悴。”
矩笑道:“一只手的天涯。也能像捏蚂蚁一样的捏死你!”他口气中满是轻蔑挑衅。却是想激建德浮气躁。
建德只回了一句。“你可以过来捏捏看。”
对于裴矩的挑衅窦建德并不急躁。相反更加沉稳。这是他耗心血搏来的机会。他不想再败。罗艺已死。他若能取下幽州。凭险而据。联系突厥辽东。还有机会!他虽是僧的弟子。也很有僧的慈悲。但天下的诱惑他还是抵抗不住。
矩双眸眯起。如一根针一样。
建德问。“你怎么还不出手?我其实明白你在等什么。”
“等什么?”裴矩脸色微变。
“你在等山上全是你的手下。然,你才好全力的对付我。”建德道:“但你为何不回头看看?”
裴矩其实不用回头已知道。场上的那十数个河北军。竟然还没有倒下。那里还有齐丘高石开二人。剩下的十多个面孔满是灰尘鲜血让人辨认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