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笑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装作哨兵混进去,可我对突厥语不算精通……”
老三明白过来,“我跟萧老大一块进去就好,可我就怕……”
“不用怕,你只管帮我对付突如其来的麻烦就好。”萧布衣翻过披风反穿在身上,那面是如雪的白,雪地里不易察觉。老三也把衣服反穿,转瞬也和雪一样二人悄悄地向营帐的地方靠近,正面入口处有两个突厥兵放哨,不停的跺脚。营寨内时不时的也出现一队哨兵,来回巡视,显然是为了保护什钵达的安全。
萧布衣带着老三来到营寨后的栏栅处,为求稳妥,拔刀割开栏栅,不等闪身进入,突然听到不远处马蹄急骤,扭头望过去,见到茫茫草原上奔来三骑。萧布衣目力敏锐,见到前面那人颇为瘦弱,胡须眉毛都是挂满了白霜,戴个毡帽,后面跟着两人,却都是神色彪悍。萧布衣都不认识,暗皱眉头,却趁守兵留意来人之际钻入了栏栅,借毡帐雪堆掩映身形。凝神倾听,察觉到一个营帐内并无声息,这才躲避其后。
三骑到了营帐前这才停下,早有突厥兵上前喝问。
双方交谈几句,突厥兵喝令三骑下马,却有一人快的到了营帐中。
瘦弱男子还是安之若素,他身后地两人却都是上前一步。
突厥兵呼喝声,十数个人涌上来,一时间剑拔弩张。
瘦弱地男人却是笑了起来,摆手让手下退后,作揖施礼缓和了形势。他们离萧布衣实在有点远,萧布衣只是隐约听到他说什么,手下无礼,几位莫要责怪。
这人说的并非突厥语,居然是中原话,不由让萧布衣大为诧异。
突厥兵骄横非常,那人也是不恼,过了片刻的功夫,突厥帐内迎出来一人,萧布衣见了大皱眉头,那人竟是叱吉设,不由更是小心。
叱吉设这人看似弱,却是狡诈非常,当初不动声色和萧布衣、李靖虚与委蛇,暗中却想下手,却被李靖、萧布衣识穿擒下。李靖去见可敦,用的就是以叱吉设和羊吐屯作为贺礼,羊吐屯是中原人。也是可敦的手下,当然罪不容赦,一刀给斩了,可叱吉设却是始毕可汗的弟弟。可敦还是把他给放了,因为她没有必要和可汗搞的太僵。见到叱吉设迎出来,萧布衣已经隐约猜到,这里面多半又有阴谋。
叱吉设带着三人到了营帐中最大的一个皮帐,掀开帘子走进去,再也没有了声息。萧布衣才待起身,突然又是按住老三。
两个兵士从二人身侧走过来,嘟囔道:“这么冷的天。还要寻营,实在是活受罪。”
另外一个突厥兵道:“再熬半个时辰就好……”
他们眼看要近到萧布衣地身前,还是浑然不觉,萧布衣左手抓了把雪,伸手示意其中的一个兵士,老三点头,明白萧布衣让他解决那人。伸手取出一个黑布袋。蓄力待。
萧布衣见到四下无人,霍然站起,两个兵士大惊,才要呼喝,萧布衣已经出
他这刻的动作实在有如鬼魅,雪地中更是白影恍惚,让人看不真切。空中刀光一闪,萧布衣已割破二人的喉咙,手上雪团飞出。击中一人地咽喉,让那人鲜血不至于四溢。老三却是拿出个布袋套到另外一个兵士脑袋上,只是一用力,那人脑袋已经喀嚓声响,扭到一旁。
老三杀人手法古怪。可做事稳妥。也是不想让兵士出声息,不过萧布衣杀人在前。他扭断那人地脖子在后,反倒多此一举。
二人动作迅疾,拎着两个突厥兵又到了毡帐后,不待萧布衣话,老三已经开始扒那人地衣服。
萧布衣暗自赞许,暗道袁岚找来的人都是低调,可做事果断。二人换上突厥兵地衣服,将尸体藏到雪堆中,又小心的处理了血迹,这才取了长枪,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巡逻。
天气寒冷,除了守营的兵士,毡帐外少有人踪。萧布衣认准了叱吉设进入地营帐,迂回的向那个方向走过去,然后径直从毡帐前走过去,老三见到他大摇大摆,心思缜密,胆气豪壮,也是不由钦佩。
萧布衣过了营帐,居然没有引起营帐内的警觉。营帐内声音依旧,并非他们麻痹大意,只是没有想到混入营帐之人居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露面。
绕到营帐后面,萧布衣立足不动,凝神倾听,老三却是四下观察动静,替萧布衣放哨。
萧布衣耳力本来就好,习练易筋经后,感觉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
他凝立雪中,倾听之下,片刻间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他身上,几乎将他堆成个雪人。
老三却是向远处走走,来来回回的巡视,暗自提防。
营帐中的声音转瞬清晰入耳,叱吉设热情地声音当先响起,“梁兄,梁大人没有到吗?”
萧布衣心中微震,暗自寻思,梁大人是谁?
梁兄地声音响起,“俟斤,家兄有事,是以派我前来,简慢之处,还请恕罪。”
紧接着是衣襟簌簌之声,想必是那个梁兄躬身施礼,叱吉设却笑起来,“梁兄太过客气,你我嘛,都是互利互惠,还不知道梁大人在朔方准备的如何了?”
朔方梁大人?萧布衣暗想,难道是朔方的梁师都?这人是梁子玄的老子,自己和梁子玄瓜葛已久,让王世充将梁子玄押往东都,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这人听口气是梁师都的亲弟弟,如今来找叱吉设做什么?
突然想到李靖说过,北疆的士族多和突厥有瓜葛,萧布衣暗自皱眉,暗想事情变的更加复杂,梁师都也是混入了这场浑水。“家兄在朔方早就准备充分,只是如今天寒,不易起事,要想起事,总要等到春暖才好。”
叱吉设笑道:“既然起事要待春暖,不知道梁兄到此作甚?”
梁兄尴尬的笑,“还不知道什钵达塔克是否在这里?我来这里,本是和塔克约好。”
叱吉设淡淡道:“梁师都既然不肯亲自前来,这事情就不好说了,塔克身份尊贵,梁兄远道前来,我来接待就好,梁洛儿。你恐怕还不配塔克前来迎接吧。”
“你说什么?”有人厉声喝道。
梁洛儿大声道:“贺遂,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