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冰从暗一口中得知梅开芍如今的境地,等到了入夜,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入天牢。
梅开芍虚弱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慕容寒冰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伸手将梅开芍抱了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慕容寒冰仍旧能一眼见到她身上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从怀中取了两只药瓶,将几颗药丸送入她的口中,随后将另一只瓶子里的药膏都涂抹在了她的伤口处。
之后的几天,梅傲奇迹般的没有再来提审她,梅开芍却仍旧奄奄一息的躺在天牢之中。
只有在每天夜里,梅开芍朦胧中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熟悉的胸膛,甚至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唯独没有一点力气能支撑她睁开双眼看看那个人。
两天后,梅开芍的伤势算是恢复了些,勉强能坐起来了。
夜色之中,牢门被打开,梅开芍清楚的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开芍,你怎么样了?”
孟舍丘的声音满是心疼的问道,梅开芍似乎有些失落,勉强拉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
“伤成这样还没事,这里不是你能待得下去的,就算你不愿意在圣族待着,我也可以带你去六界的任何地方,你可愿意?”孟舍丘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问道。
“我如果走了,梅魂军的罪名就会坐实,我不能牵连数十万将士,更不能让恶人毁了我娘的一世清誉。”梅开芍目光坚定的说道。
“可是你在这里,他们只会变着法的折磨你,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保护所有梅魂军,绝不会让他们死的。”孟舍丘信心十足的说道,梅开芍却摇摇头。
“我说过了,我不会走的,你如果真的想为我做什么,就替我向郁茗道歉,当日伤她非我所愿,我只怕不能亲口向她说一句对不起了。”梅开芍苦涩的笑道,孟舍丘的心口更是翻涌的痛。
无论他说什么,梅开芍始终不肯离开天牢半步,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孟舍丘也只能怅然离开。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血洗人间。”孟舍丘离开天牢时悲切的对着梅开芍说道,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梅开芍独自坐在天牢之中,看着狭小的窗户发呆,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梅开芍才再一次见到了慕容寒冰,一袭墨色长袍,金丝绣制的图案,看上去尊贵严肃。
慕容寒冰站在牢门前,几次欲言又止。
“你怎么会来这里?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种地方太过晦气,还是不要来的好。”梅开芍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苦涩。
“整个大湟国,还有本殿不能去的地方吗?还是你到了现在,也什么都不肯说?”慕容寒冰不温不火的问道。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说了,殿下也不曾信过,如今虎符已毁,梅魂军也已归顺于你,他们又能再做什么?”梅开芍清冷的说道,慕容寒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慕容寒冰握紧了拳头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殿下也无需再问,问罪受过,我梅开芍绝不皱一下眉头,唯一的心愿便是殿下不要牵连梅魂军,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和我娘一样,可以为了大湟国马革裹尸,绝无二心。”梅开芍跪在慕容寒冰身前高声道。
慕容寒冰看着她许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天牢。
第二天一早,皇帝身边的太监便带了圣旨到了天牢。
对她来说,如何论断她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记得太监清楚的念出圣旨,梅魂军归于慕容寒冰麾下,而她则是以废妃的身份被逐出皇城。
梅开芍一身粗布衣站在城门处,白甜也被送了出来,一身的伤痕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主人,你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回来了?”白甜站在她的身前问道,梅开芍如是点点头。
走了没多远,梅开芍便听到一群百姓议论纷纷。
“先帝昨夜驾崩了,新帝再过不久就要登基了。”
“但愿新帝是一位明君,否则,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梅开芍似乎释然了许多,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大湟国的新皇帝,也不用她再为他担心了。
就这样,也不算太差。
“白甜,我们走吧。”梅开芍侧过头对白甜说道,阳光似乎有些刺眼。
“我们要去哪儿?”白甜跟在她的身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