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死了。有什么助纣为虐。”萧布衣叹气道:“阿锈,我在敌阵三日,竟然连无上王都没有见过,才觉得想杀他的确不易。比起翟让的声望,卢明月更多了诡异。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想成事,不能急躁。”
阿锈点头,见到房间里也没有活人,随手翻下,米缸是半粒米都没有,锅灶满是灰尘,久无人翻动,萧布衣摇摇头,又走了几家,亦是如此。听闻村口的方向有哨子声音传来,知道柳雄召唤,回转去见。
萧布衣和阿锈都是两手空空,其余几十人亦是如此,只有吴刚有些门道,不知在哪里抓了只鸡,洋洋得意道:“柳大哥,你看。”
柳雄看了眼他手中地鸡,皱了下眉头,心道几十人出来,抓只鸡回去,实在是天大地笑话。自己得黑虎地吩咐和器重,第一次做事就是灰头土脸地回去,实在也不光彩。
沉吟间,身边地余成建议道:“柳大哥,如今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再走远点看看?”
他也姓余,和余家村却扯不上半点关系,并没有兔死狐悲之感,还是积极的出力献策。
柳雄也是无计可施,觉得打仗的麻烦,手一挥,带领众人出村向下一站行去。
这一次却是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众盗匪疲惫不堪,都有了饥饿之感,心道当贼当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失败。有一个盗匪对附近地形很熟,伸手一指道:“柳队长,山腰那里有个谷家村,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众人振奋,都是加快了脚步赶过去,转过山脚,张运通眼尖,大声道:“柳大哥,你看,有炊烟!”
对面不远有个村子,村子里面有炊烟升起,显然有人在,众盗兴奋,萧布衣却有些无奈,只能跟随。
走进了村荒凉之处不让余家村,柳雄暗自皱眉,心道这多半是几个村民不舍离去,在洗劫过后又回转村庄。
只是他也顾不上许多,带着一帮手下向炊烟冒起的地方赶去,想着无论如何,总要逼出点粮食再说。众人涌到村子里,寻到冒炊烟的地方,都是愣住。
那里起一堆大火,一人背对着众人,正在往火堆中扔纸,众人见到的炊烟不过是此人在烧纸而已。
众人乘兴而来,不由扫兴,几个人已经大声喝道:“兀那汉子,村里的人呢?你可知道哪里有粮食?说出来,饶你不死!”
那人背对着众人,虎背熊腰,颇为剽悍,柳雄心中惴惴,暗想这人若非失心疯,就是有恃无恐,不然这多人来此,怎么会无动于衷?眼光斜睨下,见到汉子腰际一把单刀,心中凛然。
一些盗匪看不出异样,已经走近了汉子,伸手推了过去,“问你话没有听到吗?”
汉子缓缓转过身来,双眸满是怒火,伸手出去那人竟然吓退一步,自然也没有推到他身上。
围上去的几人见到他转身之际,手按刀柄,都是骇了一跳,纷纷退后。拔出兵刃。
“粮食没有,命还有一条,想要就过来取吧。”汉子国字脸。双眉浓重,鼻子挺拔,算不上英俊,可脸上满是坚毅,见到数十人涌过来,怡然不惧。
萧布衣如今已算高手,见到汉子沉凝有如山岳,手按刀柄,身上劲力喷薄欲。知道绝对不好相与。若是往时,见到这人地行径,早就引以为知己,可今日见到,只是搔头。反倒拉着阿锈退后了一步。
众盗没有萧布衣的眼光,还是不知死活,心道这里数十人,一人一拳也能将这人打死了,有人怒骂道:“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且慢动手!”柳雄沉声喝道:“汉子,我们都是无上王的手下,这次出来征集军粮,我看阁下也是有些身手。想必也非朝廷败类,不如加入义军,共襄义举如何?”
“无上王?”汉子仰天笑了起来,“我早就听闻无上王的大名。只以为他义名远播,做的都是扶贫济困,率百姓反抗朝廷地事情。没有想到这一路行来,只见到奸杀掳掠,做的尽是禽兽不如的事情。什么无上王。不过是畜生不如!”
他大肆喝骂卢明月。众盗都是挂不住脸,纷纷呼喝上前。柳雄见到群情激奋,沉声道:“汉子何名,柳某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他竭力做出沉稳地架势,心道这些人还怕他不成。说是不杀无名之辈,可是有名之辈倒也从未杀过。
一人不听柳雄吩咐,已经冲了过来,挥刀向汉子手臂砍过去,喝道:“砍了他再说,啊……”
他挥刀猛斫,又快又狠,没有想到汉子并不慌张,伸手拔刀,嚓的一声响,众人只见到空中寒光一闪,袭击那人的手臂落地,鲜血喷涌。那人见到地上地断臂,骇的不觉疼痛,惨叫了声,径直晕了过去。
汉子拔刀在手,威风八面,冷笑道:“青河刘黑闼在此,你们记住了,若是有不死地,到时候话于卢明月说,我见识了他的仁义。”
他话音落地,已经挥刀冲入盗匪人群中,单刀翻飞,众人居然抵抗不住,转瞬又被他杀了两人。
萧布衣见到他武功高明,倒记住了刘黑闼的名字,心道好一条汉子,带着阿锈退后。
柳雄见到手下抵挡不住,心下骇然,可身为头领,又是不能不上。拔刀在手,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大喝一声,单刀斩落。
片刻之间,七八把长刀向刘黑闼劈过去,寒光闪耀。
刘黑闼大喝一声,手中单刀抡起,闪出一抹光芒,只听到呛啷叮当响声不绝,紧接着就是哎呀妈呀叫声起伏。刘黑闼单刀挥舞,已经磕飞了袭来的数把长刀,顺势斩过去,两人胸口中刀,翻身栽倒,鲜血泉水般喷涌而出!
柳雄吓地几乎不会思维,手臂巨震,单刀早就荡到空中。好在生死关头奋起神勇,倒跃了出去。翻滚在地的时候,觉得胸口凉风阵阵,只见到衣襟全开,血痕现出,不由畏惧惊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