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愣住,“你叫贝培,那贝兄你?”
萧布衣一个脑袋两个大,“我叫贝沛,这位叫做贝培。沛是那个,那个……”
“可是天油作云,沛然下雨的沛?”袁熙抢先问道。
萧布衣暴汗,不知道他引自哪里,“袁兄博学多才,我当初没有说清楚,倒让袁兄误会。”
“那倒是我的大意,贝沛,贝培?”袁熙喃喃自语,“你们是兄弟?”
他虽然想相信萧布衣和贝培是兄弟,可见到落差太大,一时间不敢相信。
萧布衣哈哈大笑,掩饰尴尬,顺便拉起了贝培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每人见到都是如此的说法,其实我们只是名字相若而已。”见到伙计几乎要晕过去的表情,萧布衣只想替他晕过去,也免了这么多啰,“要说我和贝培兄当初相识,可也是因为名字相若的缘故,这也是无巧不成了。”
他说谎话不打草稿,贝培只是冷着脸,并不替他圆谎,不过也没有揭穿他地谎言。
“真的巧,真的巧,我们三个看起来真的有缘。”袁熙也跟着大笑起来。也想去拉萧布衣地手臂,却被他退步让开。
“无巧不成?”贝培喃喃念了一句,甩开萧布衣的手臂,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布衣望着贝培的背影,还是笑容不减,“袁兄不知道要住在哪里。只怕没有空房了。”
伙计应了一句,“客官,客栈的空房可还很多,你客房旁就是空的呢。”
袁熙大喜,塞给伙计一串钱道:“那就这个客房吧。”
萧布衣最后一点希望宣告破产,喃喃自语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袁熙虽然忙碌,却还听地清楚,慌忙把丫环叫过来,“把笔墨拿过来。”
丫环一愣,“公子,做什么?”
“把贝兄说的精彩记下来呀,傻童。”袁熙很是不满,念着加强记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贝兄,你想求什么?”
萧布衣久久的望着袁熙,“我只想求这个客栈生意兴隆,能把客人挤出去两个才好。”
“是呀,是呀。”袁熙连连点头,喋喋不休。“这些闲人太是鼓噪,若是把他们都挤出去,就剩下我和贝兄的话,我每天聆听贝兄的绝代妙句,岂不妙哉。”
萧布衣差点晕倒,趁袁熙打量客房的时候,塞给伙计一串钱道:“以后我叫贝沛,万万不可对这位客官说出我的本名。”
伙计见到了钱。几乎已经忘记的萧布衣地本姓,连连点头道:“客官,我知道,我知道。”
夜深人静。萧布衣打坐良久,只觉得体内变化越来越微妙,虽是闭眼,却觉得感官的灵敏度数倍的提升。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体内气血的流淌,庭院中树叶无可挽留的下落,甚至听觉扩展开去,他都能察觉到远远前堂掌柜的哈欠,伙计的嘟囓,这一刻奇妙非常,难以形容。
他的体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只觉得事无不可为的时候,旁边房门轻轻一响,他知道那是袁熙地房间。一个人轻手轻脚的靠近萧布衣的房门,萧布衣只凭感觉和人影已经分辨出袁熙,不明白他来自己这里做什么,萧布衣只是静观其变。
感觉到袁熙在门前只是稍作停留,已经向院墙走了过去,萧布衣轻步走到窗前望过去,见到袁熙脚尖轻点,只是借旁边的老树,连点三下,身形高窜,已经上了高墙。
萧布衣暗自敬佩,心道人家长的小巧,年纪也不大,没有想到轻身功夫如此了得,准老丈人给介绍的萝莉倒也不错。
见到袁熙已经翻过墙头,萧布衣缓步推门出来,走到墙下,一时间来了兴趣。这一段时间他勤练易筋经,却一时没有对手比试看看境界地高下,只觉得体内精力一天充盈过一天,可身子也像轻飘飘的少了分量,好像一个充了气的皮囊,见到袁熙都是轻巧的越过高墙,忍不住想要试试自己比她差了多少。稍微退后了两步,萧布衣一个健步已经来到了墙下,才想如袁熙一样踩树借力上墙,没有想到他微微提气之下,全力以赴,一步窜出的极远,竟然差点撞到了墙上。
只感觉高墙迎面撞了过来,萧布衣惊喜交集,顾不得踩树,一脚踩到墙上化解来势,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脚下冲起,人在借力之下已经高高的飘起,竟然凌空跃到了墙头。
萧布衣心
,伸掌一推墙头,人已经轻飘飘的翻墙而过,无声无外地巷子里面。凝立只是片刻,萧布衣心中一动,豪情勃,只见到前方影子一闪,消失在小巷的尽头,知道那是袁熙,提气跟随。
袁熙人长的小巧,看似弱生,奔跑起来却是颇为急劲,只是这刻的他早就换了一身黑衣劲装,显然早有准备。萧布衣却是大步飘飘,看似随意,只是轻松地跟在他的后面,不知道他所欲何为,难道这个白天的公子哥真的很穷,到了晚上也效仿盗贼的行径?
袁熙对这里的路线颇为熟悉,浑然没有现身后的跟踪,等再到了一面高墙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四下望了眼,伸手从背囊中掏出一个东西,只是一抖手,已经扒住墙头。原来手中地竟然是个飞抓。
他脚步交错,扯着飞抓飞上了墙头,纵身跃下,不见了踪迹。萧布衣闪身出来,却是有些迟疑。
原来东都以坊为单位,戒备很有些严格。每坊之间通常都有高墙围栏隔断。只留出口,有兵卫把手,白天出入要靠凭条,到了晚上,每坊之人定要回归到坊内,如果没有官府指定的许可,出坊的路上被兵卫现,抓起来都会鞭笞。这种情形看似严格。却是极大的维护了东都的稳定,萧布衣白天见到李柱国的公子横行,强抢民女地时候,其实已经有了晚上去解救女子的念头,奈何实力不行,只是这高墙对他而言就是个极大的难题,没成想他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易筋经的效果,这下脚步轻盈,越墙如履平地。却是无意中才现,胆气陡豪,可是违禁之事还是让他稍微犹豫。
不过犹豫只是片刻,萧布衣已经足急冲,到了高墙下,只是脚尖用力。陡然冲起,眼看离墙头还有些距离,手臂急伸,搭住了墙头,手腕用力,再次轻飘飘的翻过了墙头。
这一下轻身功夫高下立判,袁熙虽然能翻过客栈的围墙,对于玉鸡坊的高墙必须要动用飞抓才行。萧布衣却是只凭自身之力就可翻过,轻身功夫明显比袁熙要高明很多。
萧布衣也是明白这点,倒来了底气,黑暗中见到一道暗影沿着大街一侧前行。不时的遮遮掩掩,当下跟了过去,他目力极强,黑暗中也是分辨地丝毫不差。
天气微寒,偶尔有兵士巡视,却都是匆匆忙忙急走,东都城倒是内紧外松,坊内紧,坊外反倒松一些。
萧布衣跟着袁熙一路向东北,过沟渠,穿街巷,绕过景行坊,直接到了时泰坊这才止步。萧布衣见到他直扑时泰坊,恍然而解,原来袁熙也是白天隐忍,到晚上是为了李柱国的公子而来!
他们所住的玉鸡坊临近洛水,多是旅客闲杂人等居住的场所,临洛水听起来很是诗意,萧布衣却知道住起来绝对不算好受。如今初冬还算好些,可等到了夏秋时节,洛水猛涨,受淹的就是沿洛水两岸的居民,所以洛水旁除了一些高官大员的闲余宅第外,多数都是贫苦的百姓,也就是仿佛所谓的贫民窟。李靖和红拂女居住的寻善坊宅子是不小,可也是靠近洛水,算是贫民窟地一部分。而这个时泰坊,临近一旁的时坊,北方的立行坊还有临徳坊却因为北通西宁门,东近上春门,西有东城,早朝方便,再加上当初建都之时最早完善,所以朝廷大员倒有很多居住在这里。
旁的坊市,兵士也就敷衍了事,这里的名坊,却是戒备更严格了一些。
只是外地虽然烽烟四起,东都倒还算太平,这里虽然戒备严格些,却也是流于形式,不然也不会让袁熙轻易的闯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