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诚伸手在虚空中按了按,笑着安慰道:“息怒,息怒!其实你挺爷们,就是这副皮囊容易让人误会!”
钟扬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沉声道:“志诚,地下钱*庄这件事情,我决定了,跟你一起调查。”
方志诚笑了笑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钟扬轻叹道:“做刑侦的,都想办大案子。我怀疑地下钱*庄体系与近几年发生的几件重案大案有着必然的联系。”
“哦?”这让方志诚很意外,他追问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钟扬压低声音道:“上个月,银州市中心财富大厦坠楼事件,不知你听过没有?”
方志诚点了点头,道:“这是银州近期发生的大事情,我自然听说过,但最终结果,不是以自杀定性了吗?”
钟扬摆了摆手,手指点了点桌面,“那是系统为了消除影响,不得而已作出的决定。从现场来看,怀疑是绑架案。但凶手的手法十分干练,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方志诚听到这等黑幕,不仅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群众对你们公安系统不满,查不出案件,就胡乱定性,这不是乱弹琴吗?”
钟扬讪讪地笑了笑,道:“这也不是我个人的原因……”
方志诚无奈地耸了耸肩,的确不能怪钟扬,一般都是系统的潜规则,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追问道:“莫非你怀疑这个绑架案与地下钱*庄有关联?”
钟扬打了个响指,点头道:“没错!我查看过那个死者的身份信息,他原本是一家企业的董事长,但这两年企业经营情况有问题,一直勉强运营。上个月,突然这家企业宣告破产,然后那个死者失踪了。根据死者家属的信息,曾经接到过电话,要求他们偿还高利贷。家人没有答应,选择了报警,最终才会出现死者坠楼的结果……按照正常逻辑来推理,死者肯定是被仇家控制住,然后见债务无法收回,才会让死者一死了之。”
方志诚倒抽了一口凉气,感慨道:“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钟扬继续说道:“所以刚才那个姓杨的女孩,她父亲自杀,不一定是真实情况,极有可能是他杀。银州这几年这类事情不少见,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线索。凶少太狡猾狡诈,手段老辣,处理的方式极为隐蔽。”
方志诚微微一怔,如果这是这般情况,对于争取杨晓荞帮助,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尽管杨晓荞说自己还在尝试接触赵和平,但从杨晓荞的诉说,赵和平对杨晓荞显然动了心思,而且杨晓荞肯定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
方志诚眉头微微一皱,建议道:“如此说来,像杨晓荞这样的家庭,定然不止一个。不如你将材料中类似受害者全部找到,然后形成一股力量……”
钟扬眼前一亮,拍着大腿,赞赏道:“诚少,你这个方法妙啊!”
方志诚点了点头,沉声道:“寄生在地下钱*庄的获利者固然不少,但因为地下钱*庄导致家破人亡的人,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如果能调动起这部分人,来对抗那些获利者,便能削弱很大的压力。”
言毕,方志诚又凑到钟扬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钟扬咧嘴一笑,感叹道:“你果然胆大,也不怕事小!”
“如果事小了,那又如何引起重视?”方志诚眉头微微一皱,“索性这次就搞大了,然后彻底地清除毒瘤。”
两人细聊了对策之后,钟扬突然提起徐鹏,“昨天他还打算请我吃饭呢,要不喊他出来付钱?”
徐鹏现在是秦淮重机的核心高层,秦淮重机上市后成立了大事业部,徐鹏现在便是这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掌控着秦淮重机的整体规划与发展方向。
方志诚因为长期在东台,与徐鹏见面的次数很少,又碍于徐娇的缘故,方志诚总觉得见到徐鹏有种心虚的感觉,摆了摆手笑道:“他现在可是一个大忙人,没必要麻烦他了。”
钟扬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会是心虚吧?跟他的妹妹纠缠不清,连兄弟情义也不顾了?”
方志诚迫于无奈,只能任由钟扬将徐鹏给喊了出来。徐鹏的变化很大,头发梳得油亮整齐,穿着黑色的高档西服,踩着尖嘴的棕色皮鞋,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不过,他见到钟扬和方志诚,没有摆任何架子,点了两杯咖啡,脱掉了外套,低声道:“去梦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