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龟壳,萧布衣也不好勉强,只好又把龟壳放在了怀中,好奇的问一句,“天又称天机,记载的千年之事,那地和人又是什么内容,如何去找?”
虬髯客道:“地人如何去找是记录在天之中,所以说只有聚齐四片龟壳,可说天地人三在手。至于地什么内容。众说不一。不过都说地又叫做地势,所以有的说是兵法布阵,有的说是藏宝地藏。因为当年张角用兵如神,所以以地字来看,倒是兵法布阵大有可能。”
“那人呢?”萧布衣又问。
“人听说是练兵之法,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虬髯客摇头道:“当初张角教徒三十六方,精兵强将不少,听说都是他一手培育出来。此人实乃天才,看起来倒是无所不知。”
萧布衣心中有种怪异地想法,却是无法捕捉,“既然如此,天地人三在一些人眼中或许为宝,可在我眼中倒是没有太多地意义。”
虬髯客点头,“兄弟说的没错,只是听到你说什么王图霸业。尽归尘土八个字的时候,我也有些意兴阑珊。龟壳你收了也好,丢了也罢,总算为兄送你地一点礼物。情长话短,只望以后有缘再见。”
萧布衣倒是有些不舍。“大哥以后会去哪里?”
“我要先到东都。”虬髯客脸上有些不自然,“本来我想先去锡尔河一行,寻找汗血宝马。可月光既然已经到手,想必汗血宝马也是不过如此。我或许会在东都一段日子,然后去吉州寺寻访下道信,听听他的高论,以后也是居无定所,倒没有个确切之处。”
萧布衣知道天下之大,这个时代没有手提电话,这样的分手后再见面比中**彩的几率高不了多少,一时黯然。
虬髯客却是微笑道:“其实我也不舍兄弟,不过我想以你的本事,不日必将扬名天下,既然如此,我去找你倒是更方便一些。”
萧布衣大喜,拱手道:“既然如此,祝大哥一路顺风,我们后会有期。”
辞别虬髯客后,萧布衣又把龟壳拿出来看看,多了一块拼凑,可上面花花绿绿的还是让人看不明白,说是地形?好像又不像,就算是地形,谁知道是哪里,比例多少?萧布衣听到三地内容后,本来就不算太有兴趣,琢磨不明白,随手又揣回了怀中。
走回篝火旁,现大多牧人已经东倒西歪,醉意蹒跚,莫风捧着个靴子,一直往嘴里倒,口中一个劲的嘟囓,“我还能喝,不要拦我,今夜不醉不归。”
箭头好心的拿把草递上去,“莫风,只喝酒容易伤身,吃点菜吧。”
周慕儒看着想笑,莫风却是一把推开箭头的手,“你以为我真的醉了,我告诉你,我不吃菜,我只吃肉。”
萧布衣一扫离愁的
来,知道箭头也算厚道,如果胖槐在这里,说不定就过去让莫风下酒。才坐到杨得志的身边,突然听到脚步声踢踏,数个人走了过来,萧布衣扭头望过去,微微错愕。
来的是几个草原壮小伙,哥勒赫然在内。哥勒是哥特地弟弟,上次因为误以为兄长死命,拔刀相向。武功在萧布衣眼中算是一般,可是摔跤手法很让萧布衣头痛,他上回轻易的以刀法取胜,却被这小子摔个跟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手法古怪。草原人骑马射箭摔跤都是娴熟,萧布衣前两样不让众人,可是对于摔跤一术却是一窍不通。
几人走到萧布衣面前,哥勒突然一拱手,挑起大拇指说了几句。
萧布衣不懂,寻思这次如果回归中原,一定要好好的学习下突厥语才行,求助的目光望向杨得志,杨得志低声道:“他说你是条汉子,佩服你地身手和医术,今天特意来找你来喝酒。”
“告诉他,我也很佩服他的兄弟情深。”萧布衣微笑道:“喝酒就免了吧。”
听到杨得志地翻译,哥勒露出不满,伸手从一旁拿个牛皮袋来,拔开瓶塞,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胳膊一伸,已把酒袋递到萧布衣面前。
萧布衣摆摆手,哥勒脸现怒容,大声呼喝着什么。
杨得志低声道:“他说你不喝,就是对他的不尊重,他希望再领教你的刀法。”
萧布衣虽然不会醉,但对于这种拼酒向来觉得乏味,他搞不懂为什么不喝酒就是不尊重,知道酒鬼向来不可理喻。如果来逼酒的是别人,他多半一脚踢飞。可这人是哥特的弟弟。自己和他们关系本来不好,若打起来,也是麻烦。
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皮袋。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萧布衣微笑道:“这次他应该满意了吧?”
哥勒脸色稍微和缓些,对着皮袋又喝了几口,挑衅般地望向萧布衣。
萧布衣无奈跟着喝了几口,目光从哥勒身边望过去,见到哥勒的几个手下目光不善。心中一动,这些人不见得像哥勒所说,只是特意来喝酒。
哥勒说是喝酒,却和拼酒无异,一皮袋的酒喝下一半,微醺地望着萧布衣,又说了一句。杨得志翻译的是,这是我们草原的马神。你们都和他来喝一点。
萧布衣看了杨得志一眼,见到他缓缓摇头,心中有底,这些人来意不明。但是想要灌醉他绝无可疑。
一皮袋最少也有五六斤酒,哥勒喝了一半。萧布衣也差不多喝了半袋。皮袋中都是青麦酒,入口辛辣,后劲十足,常人喝掉一半早就当场醉倒,哥勒只是微醉,当然是有些酒量。可饶是如此,喝下几斤后也是有些支持不住,让手下来敬萧布衣。
只是他就算有酒量,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喝酒干喝不醉,萧布衣手做颤抖,眼呈惺松,对于来敬酒的人倒是并不推搪。只是这些人想让他酒醉出丑,还是别有目的,萧布衣并不了然。
既然知道对方的目地,萧布衣喝酒的时候已经留了后手,喝的时候酒袋微倾,倒的满身都是酒水。淋漓一片看似畅快,却显得醉意十足。
转瞬之间,二人连带哥勒的手下已经喝了两皮袋的青麦酒。萧布衣半倒半喝,倒有小半倒在了身上,饶是如此,哥勒和他的几个手下也有些骇然,觉得此人深藏不露,每次都是出人意表,武功高强,马术精湛,杀人如入无人之境也就罢了,偏偏酒量也是惊人,难道世间真没有他不行的地方?
萧布衣眯缝眼睛,假装半醉半醒,看到几人地表情,暗自琢磨他们的目的。杨得志及时的上前,低声道:“布衣,你不能喝了,你醉了。”
“我还能喝。”萧布衣看似想要推开杨得志,一把推去,反倒一**坐在了地上,有如莫风一样地伸手,“拿酒来,拿酒来。”
他一伸手,一人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掌,触手温和滑腻,萧布衣微愕,斜睨望去,然后就见到一张略带忧愁,满是关切地脸。
蒙陈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空谷幽兰一样立在他的身边,凝望着他的双眸。她的眼眸如海,非花非雾,却有花儿一样的婉约,晨雾一样的朦胧。
“布衣,你不能再喝了。”
她的声音很低,其中的担心无法抑制。
望见蒙陈雪的眼眸,萧布衣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下,他没有想到蒙陈雪会来找他!
他是装醉,只怕哥勒看出来,又要灌他喝酒,斜眼望了眼韩雪道:“你是谁?”
“我是蒙陈雪?”蒙陈雪在萧布衣询问是谁的时候,心中不经意的刺痛,他是醉的已把自己忘记,还是把多年以后的一句话提前说了出来?
蒙陈雪心中刺痛,表面还是很平静,扭头望向杨得志,轻声道:“得志,布衣醉了,你和我扶他回毡帐。”
杨得志求之不得,哥勒却是伸手来推韩雪,大声说着什么。韩雪眉头微皱,握住萧布衣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目光灼灼的望着哥勒,也是大声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