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跃上墨硺桥,鬼头陀不知道墨硺桥的奇妙之处,见他大剌剌的站在两条火炼中间,脚下却是空无一物。刚要抬脚心里却犯嘀咕,莫不是这小子要使诈,方才不留神着了他的道,这次吃一堑长一智,岂能再被你这小子耍了。
“我只是削掉了你的头,没想到把你的胆儿也给吓破了。莫不是你怕黑,不敢进来。”陈情知道鬼头陀看不见墨硺桥,心中颇为疑虑不敢上来,故意出言讥讽。
鬼头陀肺都快气炸了,但生气归生气,人却没气傻,面前漆黑一团,过去了指不定着了他的道,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师父,师父,快来救救徒儿!”沙青虬与白云策身上被墨肆的剑气划的鲜血淋漓,虽不致命,但周身疼痛,再加武功不济,再过十几个回合定然毙于剑下。
鬼头陀恶狠狠的瞪了陈情一眼,左足含劲一脚将祭台上的石案踢向墨肆。
此时墨肆一剑本可要了白云策性命,可石案飞来不得不躲。
鬼头陀一凜,叫道:“那两个小娘子和那个残废呢!”
“刚刚逃出去了!”沙青虬回答。
“好哇好哇,今日谁都别想出去!”鬼头陀一声厉啸,本来难听的声音更加刺耳。“呼”的一声,闪出一条白练,凌空一转挂在哭丧棒上。
“鬼骨招魂幡!”墨肆叫道。
鬼头陀翻身上了铜马车,口中念念有词,词引猎猎白幡,幡动阵阵脆铃。
刚逃出去的李静训与杨子甲又从甬道中退了回来。正见跟着他们走进来三个面色重青身材高大的人。
此物正是鬼头陀炼制的三具尸傀。尸傀炼制之法极为残忍,必先以活人封于瓮中,三年复出,怨气郁结,至尸身不腐,百中难得其一;后用香料九九八十一副,处女精血七七四十九位,秘炼八八六十四天,遂的其体,千中难得其一。
陈情在中见过尸傀的描述,要说人炼制的尸傀确实不如屠睢巫咸这等千年行僵的怪物,但它的厉害之处是在于有人操控,懂得章法熟于技巧,操控的人武功越高,尸傀也便越是厉害。
眼见两具尸傀袭击李静训杨子甲二人,陈情一招“逐日追天”瞬息间剑锋已是抵在一具尸傀的下颌,若是换做常人整个脑袋都被削掉了,可尸傀刀枪不入,这一剑只能止住它的去势。接着两记飞脚分别踹在两具尸傀的脸上,那尸傀也不过是噔噔后退两步,并无大碍。
三具尸傀犹如铜墙铁壁将五人困在中间,陈情墨肆虽可逃脱,但李静训与杨子甲却是不济。为护他三人周全,陈情与墨肆紫青双剑辉映交相,将尸傀迫与七尺之外。
“你们两个快进去把骆越王的尸体给老子拎出来。”鬼头陀叫道。
陈情算是明白了,鬼头陀为何千里迢迢来此掘墓,正是为了巫咸的尸体而来。他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得知骆越王墓中有千年不腐的僵尸,才怂恿张士诚前来此处盗墓获取金银。只不过他也只是略知皮毛,不知历代骆越王早已是一副枯骨,而那千年的僵尸却是国王的巫师巫咸。
鬼头陀见沙青虬与白云策踌躇不前,骂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怎的还不进去!”
“师…师父,这…这前面也没有路啊。”沙青虬胆颤的说道。
“放屁!老子说有路便是有路,闭着眼往前跳就是了!”鬼头陀骂道。他何尝知道鸿沟中间有墨硺桥,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徒弟替自己趟雷,若是掉下去摔死了他可不管。
师命难违,沙青虬知道便算自己不跳过去,过会师父将这几人收拾了也会让自己先跳的。一咬牙,闭着眼纵身一跃,脚却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地上,心中高兴,这算是捡回一条命了,大叫道:“白兄,前面有座桥。”
鬼头陀得意洋洋,手中招魂幡挥舞的起劲,心中想着过会儿如何好好享用这两个绝色的小娘子,眼睛盯着墨肆李静训曼妙的身姿,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啊”的两声大叫,鬼头陀一个激灵,因为这声音就是在他身后出的。
“嘭”的一声,便见白云策与沙青虬从墨硺桥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祭台上。
“鬼啊!鬼啊!师父!鬼啊!”沙青虬疯狂的叫道。
“放屁,咱们就是玩鬼的,还怕什么鬼!”鬼头陀话音刚落,便听到墨硺桥上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
他心中高兴,没想到这骆越王还是个活的,那真是太好了,养了一千多年的的老怪物,比自己炼制多少尸傀都管用。
跃下铜马车,手中招魂幡不停,眼睛却是往墨硺桥望去。
黑暗中一只焦炭般的巨掌夹杂着糊臭味直朝脸上打去。“哎呦”一声,脑袋急忙避开,接着冲出一具乌黑的身体,硬生生的将鬼头陀撞了个四脚朝天。
正是被烈火烧成黑炭的巫咸。
“哎呀!他怎么又活了!”杨子甲对阵中的陈情说道。
“活得好!”陈情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被烈火灼烧的巫咸无比的狂躁,在墓室中横冲直撞,将那些大臣的尸骨搅的粉碎,身子无意间撞到前面的铜马车,竟抱住一只马腿硬生生的掰断了。
鬼头陀见面前这具尸体如此生猛,方才被他撞在地上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这具尸体若是为己所用,什么少林寺方丈,什么武当派掌门,自己全然不放在眼里,不知自己收服他之后能不能斗得过那烧了自己九具尸傀的人,但转念一想,那人的武功专克这些邪物,怕是自己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陈情一掌震开一具尸傀,操起地上的一锭元宝打向巫咸。巫咸正试图撼动重逾万斤的铜马车,后背被袭登时朝陈情跑去。
陈情一边对付尸傀,一边嘀咕道:“来了来了。”
鬼头陀抢到巫咸身后,以鬼骨钉刺其督脉百会、大椎、中枢三穴。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心想此后这般良材便为己所用了。
不过此法陈情早已用过根本无济于事,惊惧之色瞬时代替了满脸的得意,硕大的黑掌与鬼头陀胸口进行了一场实力的较量,毫无疑问巫咸的黑掌更胜一筹。鬼头陀被震得气血翻涌,一阵狂咳。
巫咸死死的钳住鬼头陀的肩膀,骨头咔咔作响,似要被捏碎了一般。
不过鬼头陀武功奇高,双臂一撑,七枚鬼骨钉蓄着七道内劲全部打进巫咸的嘴中,双腿顶在其胸口,硬生生的从他双臂中逃了出来。
若不是方才鬼头陀大意轻敌,巫咸岂能伤到他。此刻他双臂痛入骨髓,招魂幡早已停止。
“事不宜迟,杨前辈,你和训儿带着香儿姑娘先出去!”陈情说道。
香儿性命在旦夕之间,若是再做耽搁怕是无力回天,杨子甲知道此刻并非推搡的时候,背着香儿便往外跑。李静训依依不舍的望着陈情,随着杨子甲跑了出去。
白云策与沙青虬自是不敢阻拦,鬼头陀龇着牙,手中招魂幡再次挥起,对沙青虬叫道:“你们两个把跑出的那三个给老子抓回来!”
(本章完)